“什么”
“那个鲁候和郑伯已经前往救援了,据说及时抵达,许国之民损失不是很大”
传信的士兵离开之后,昆吾大夫长叹了一声。“迁,你觉得怎么样”
“现在关键不在犬戎啊,而在于申候。”迁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诸侯都极为忌惮啊。”
天子已经被杀了,世子也已经死了,直接下手的是犬戎,而指使犬戎这么做的则是申候。照理说如此一来,申候就成天下公敌,无可争议的人族叛徒,会受到诸侯们的一致讨伐。
但是偏偏天子的长子,也就是被天子所废的那个前世子,未来极可能继承天子之位的继承者,他是申候的外孙。事实上,申候之所以勾结犬戎覆灭周室,主要原因就是自己的外孙被剥夺了继承权。
所以形成了这种微妙的态势。犬戎好说,打就是了,战场上真刀真枪的一决胜负即可。但申候怎么办
进攻犬戎,必然会和申候交手,未来要是那一位成了天子,那肯定就有后患的。诸侯哪怕眼下兵力强盛,也不敢冒险呀。为周室赴汤蹈火,最后反而要成为天子的敌人,这都什么破事
所以大家表面上积极支援,出兵的出兵,出粮的出粮,出钱的出钱,位置偏远一时来不及的,那也是努力表明了自己立场。但是真的要主动进攻犬戎的时候,却人人都不敢上去。
就像是郑伯和鲁候,兵力本来很强,可以直接进攻犬戎盘踞的镐京的。但是他们眼看着这种微妙局势,所以赶紧转个头,先去救援许国了。没人能说他们做错了,或者是出工不出力,毕竟救援同僚绝不是错误但是这么做的用意,那是昭然若揭。
“那我们怎么办”
“西陲大夫恐怕会迟到,哪怕到了,也一定是和我们合兵一处,却会因为种种原因先休养生息一阵。我们先扫清周围的小股犬戎,然后伐淮夷,灭鬼戎,清扫这些外来的威胁,先保证昆吾城的安全,以观后事。”
昆吾大夫深深的叹了口气。说白了就是拖字诀,先耐心等待一下似乎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那个张成怎么办”
“张成这一次斩杀了犬戎的信使,截获密信,功劳不小。”迁的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但是却及时低下头,将自己神情全部隐藏起来。赏罚一定要分明,这种事情涉及基本道德,很难玩弄什么花招。“可封为下士,未来他还要讨伐淮夷,那么不如先将沼泽边上那数百亩田封给他作为禄田”
沼泽边上的地并不安全,那些田,看起来很好,但实际上却易涝,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怎么说面积也足够大呀,吓唬人一下还是很不错的。如那种下贱的游士,根本不可能拒绝。
说也奇怪,为什么那小子就斩获了犬戎的信使呢运气真的就这么好
“太少了吧,鬼戎的事情,我想黄公也会让张成去做的。”昆吾大夫说道。“黄公的性格你也知道,极是稳重。城中可用人手不多”
鬼戎这件事情很不好说。很可能只是零散几个毫无威胁的鬼戎,但是也有可能是一个鬼戎的大聚落,有方伯的存在。前者别说是张成这种好歹受过一定教育的游士,哪怕是庶民,甚至奴隶,都可以轻松对付。后者嘛,别说张成了,哪怕昆吾大夫率领主力,都不敢说自己有百分百胜算。
“如果是讨伐淮夷成功,那功劳确实不可不重赏。”迁反对道。“但鬼戎的事情可能只是小事哪怕是大事,毕竟只是刺探一二,算不上大功。酌情赏赐一二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