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特斯点头同意,珂莎生怕外甥反悔,一面推着他去洗澡,一面高兴地吩咐佣人去让马伕准备马车。
温特斯的脑中现在想的都是码头上那桩案子,他的直觉告诉他肯定有哪一处关键的地方他没有想透,但是这个要点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皮革一样,摸不清也看不清。
他草草地冲了个凉水澡,回房间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的军校学员制服。直到温特斯结束见习期之前他都要继续穿学员制服,直到正式获得少尉军衔后才能穿尉官制服。
等温特斯洗完了澡、换完了衣服下楼,珂莎没有在楼下会客厅。温特斯推门而出,马车在门口等着,小姨也不在车里。
小姨哪去了?温特斯非常不解。
温特斯的姨父没有像某些高级军官那样拿士兵当仆人使用,除了老嬷嬷外,从小到大家里的佣人都是从外面雇来,安托尼奥少将的勤务兵不进院子。
塞尔维亚蒂府上的马厩不大,都交给一个五十多岁的高地人照看,此人身兼马夫和车夫两项职能,算得上是复合型人才。
不过温特斯不认识他,在温特斯去联省读军校的这段时间里,原来的车夫走了,换了这个人。
温特斯突然觉得可以和车夫打听打听关于马车的情报,他礼貌地和车夫问了好,车夫受宠若惊地摘帽还礼。
“请问我能和你打听件事情吗?”温特斯微笑着问道。
“您说,少爷,您尽管问。”车夫连连点头。
车夫座位很高,温特斯必须得仰着头说话:“海蓝城您还认识别的马车夫吗?”
“认识一点,马车夫之间多少都认识一点。”车夫眨了眨眼睛,补充道:“有很多我们帕拉图人在这里做车夫。”
“城里黑色的马车多吗?黑漆银边的车,多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这么素的车不是很常见,但应该也有一些。有一些清教徒不喜欢太漂亮的装饰,嗨,那群家伙什么都不喜欢。”车夫显然对清教徒颇为不屑。
清教徒,温特斯抓住了一个重点,在心里重复记了几遍。
“那如果我现在想找一辆黑漆银边的车呢?”温特斯继续追问道。
车夫挠了挠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您是要租一辆还是要买一辆呢?租的话我可以帮您去兄弟会打听一下。”
“兄弟会是什么?”温特斯又听到了一个新名词。
车夫自知失言,讪笑道:“我说了什么吗?我是说可以去找几个马车夫同行打听一下。”
见车夫在隐瞒,温特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如果我想让一辆马车消失,你说的那个兄弟会能帮忙吗?”
车夫不敢和温特斯对视,他避开了温特斯的视线,苦笑着说:“这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个苦哈哈,您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过,可以吗?”
是“不知道”,而不是“不能”,温特斯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