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一脚把他踢开,随后把放在地上的碗跺碎,慢慢抽出刀来。“刁民,窝藏病患,你可知罪!”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军爷……”抱着那人的腿,一脸哭腔、不知所措。
“刁民,隐瞒不报者,格杀勿论!”说罢便扬起刀。
“等一…下!”弱弱的一个声音传来,朔阳忍着心里的恐惧,喊道。
领头人一疑,“嗯,谁嚷的!”
围观的人们迅速避让,朔阳看着奔逃的人们,本也打算躲到一边,被啟老拉住了。
朔阳脸红。啟:“多经历一些就好了……”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说罢抬头盯着前方。
原来他早就看到远处的吴大荣、身居偏位,想必正中的那位就是刘姓校尉了。
“哟呵,老的老、小的小,不怕我连你们一并法办了,啊!”
朔阳紧紧抓着啟老的手,手心冒汗。
啟老未语,摘下面罩。
刘校尉名威远。且说自刘汉武飞黄腾达,刘家鸡犬升天……到这一辈,名字也取得威武霸气,大哥刘威广、二哥刘威传,他是老三,皆在军中任职。
待刘校尉和吴大荣走近,众将士齐俯首。
吴大荣:“将军,那位便是啟老!”刘威远顺着吴大荣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二人衣着、相貌毫无出奇之处,随口一句:“知道了。”
眼瞅着二人将要转身,啟老突然开口:“将军请留步!”
待啟老陈述完毕,刘威远看向原来在一旁的军士,军士点头。“啟老意当如何?”
啟:“不敢,将军明鉴。那人既言明自己母亲没有染疫……”刘威远打断他,“此言差矣,疫病非同小可,若有疏漏,本将怕您担待不起!”吴大荣欲言又止。
跪在地上的农夫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敢仰头。
先前的领头人抢先指着农夫:“将军,他自己都没话可说了……”
啟走近,给瑟瑟发抖的农夫鼓气:“你有什么话,大可直言!”
只见那农夫半句话也没憋出来,还尿了一裤子。
啟老把头撇到一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朔阳也跟到啟老身边,心知地上的农夫这大半辈子根本没有遇到过这种大人物,哪里还敢再吐露半声。
恐怕这就是劳苦贫民最悲哀的地方,没有天灾人祸,他们只会世世代代守在那方圆十多里的小地方,生老病死,婚丧嫁娶……对他们来说,正义太缥缈遥远,苟活一时算一时;蝇营狗苟,驱之、杀之,都无声无息……
刘威远哈哈大笑。
吴大荣见啟老灰心,略一沉思,道:“将军,我部众恪尽职守,堪为表率……”见到刘威远点头,又接着对其附耳说到:“不过,此事既出,不妨让啟老随同前往……若他老娘真有问题,也好让众人闭嘴;若无异样,也算是给前国老一分颜面。”
刘威远:“好,就依你的意思。”
说罢,刘威远带随从转身离去。吴大荣目送一行人消失在街角,然后系上口巾,下马。到啟老面前一揖,“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