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官员、勋贵见两个领头的都动了,当下也闹哄哄地纷纷退避。
转眼之间,所有官员勋贵皆避至道边,眼睁睁看着军队自大道中央扬长而过,被扬起的烟尘扑了满头满脸。
“岂有此礼,我等出城十里,迎接天子凯旋,天子竟如此傲慢,浑不讲究君臣礼仪,将我等视作夹道相迎的平头百姓……”
“慎言!天子北疆大捷,心气正高,别撞到了天子刀口下……”
官员勋贵窃窃私语时,天子亦策马跃入众人视野,却是看都不看众官员勋贵一眼,绷着小脸,面无表情,平视前方,在灰头土脸的官员勋贵们“夹道相迎”之下,向着京城行去。
倪昆倒是嘴角含笑,频频对着官员勋贵们颔首致意,看上去温文尔雅,毫无敌意。
若是没有那二十二位部堂高官几天之内,接连“意外身亡”之事,百官勋贵们只怕还真要将他当作温文儒雅的青年士子。
韩思远眯起双眼,凝视倪昆,恰这时倪昆也侧目看来,正好与之目光正对。
韩思远微微一笑,抬手对倪昆微一拱手。倪昆也微笑着抬手还了一礼。
看似毫无敌意的一礼之后,一道轻微却清晰的声线,压过震天脚步声,传入倪昆耳中:
“古之天命教主,操弄天命,篡夺运数,颠倒命运,视众生如玩物。你是否也想效仿前人,乱这大周之国运天命?”
倪昆看着韩思远,微笑不语。
耳畔又响起韩思远的声音:
“大周是老夫的。杀子之仇,老夫可不与你计较。但劝你这后生晚辈,好自为之,莫要再挡了老夫的道。”
倪昆咧开嘴角,对韩思远遥遥一指,收回视线,扬长而去。
当倪昆抬手遥指之时。
有风,缭绕在韩思远颈边,似无形利刃,要将他首级旋下。
但韩思远只是哂笑一声:
“幼稚……”
无形之风悄然消散,韩思远毫发无伤,只微微沉吟:
“天剑阁的森罗万剑么?这倪昆,身为当代天命教主,身上却没有一丝天命教根本功法的气息……真是个大叛徒。”
远去的倪昆,也在微微皱眉:
“韩思远那老贼,身上果然有古怪……开脉境入门级的剑气,居然都被他化于无形……难怪公主说无法用刺杀手段干掉他!
“不过无所谓了,天子想拿韩思远立威,要亲带陷阵营正大光明抄了韩府。呵,到时候且看他究竟有何能耐……”
这时,倪昆耳边,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别小看了韩思远,那老贼底蕴深不可测,连我都不知他根底。他到现在还不逃窜,仍敢留在京师,面对你与天子,必有应对之策……”
倪昆循声望去,就见道边人群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身着黑裙,黑纱覆面的修长女子,正是北疆一别之后,已有好些时日未曾谋面的江踏月。
与倪昆视线一对,江踏月夜空明眸中,流露一抹笑意:
“韩思远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你们对他动手时,我亦会出手。到时候,可别连我一起攻击哦。”
话音一落,江踏月身形缓缓淡去,若融入空气中一般,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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