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自有正道在!杀不尽,屠不完!我等天剑正宗,血不流干……”
锵!
又一声剑鸣,齐叔宝从肩至胯,身躯断裂。
但这杀戮仍未能震慑住天剑阁众人,除不在场的林玉蕾,天剑七子剩下的三位,齐齐飞身跃起,以指代剑,杀向白衣青年。
但人在半空,那分列掌门宝座下首的十八个黑衣剑手中,就有三人齐齐出列,反手拔出背上长剑,剑光一闪之际,天剑七子剩下的这三位,也同时身首异处。
可天剑阁众人还是没被震骇住,以丁隐、应无晴为首的,只剩下七位的真传弟子,又挺身而出,大踏步向白衣青年行去。
前行之时,七位真传弟子以道兵之术彼此气机相连,汇成一道宁折不屈、冲天而起的凛冽剑意,直迫白衣青年眉睫。
白衣青年面沉如水,心里有些羞恼,没想到主界现世的天剑阁传人,骨头竟然硬到了这等地步。
至于丁隐等七个所谓“天剑真传”汇聚的那股剑意……
他们气机相连的法门有些看头,但修为太弱。若七人都有真气境大成的修为,以此术气机相连,凝聚剑意,或可让他稍感棘手。
可是现在,七个人当中,仅有两个“炼脏腑”大成的,用这主界俗世说法,也就是所谓的“宗师”,剩下五个,连“炼脏腑”这一境界都未臻至大成,就算拿头来拼,也是连溅他一身鲜血都办不到。
“好,好得很,杀不尽,屠不完是吧?本公子倒要瞧瞧,究竟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本公子的飞剑利!”
白衣青年正要再次出剑,一口气斩尽天剑阁现世真传,瞳孔忽然微微一缩,猛一侧首,一道寒光贴着他脸颊飞过,铮地一声,插入后方的墙壁之中,直接将那厚厚的正堂墙壁,斩出一道巨大裂痕。
白衣青年抬手,摸了摸脸颊,脸颊自是安然无恙,只隐隐残留一抹寒意。
他冷哼一声,抬首望向寒光飞来的方向,只见一位锦衣金冠、高大挺拔、相貌堂堂的青年,身上带着一抹正自缓缓消散的电芒,大步行入正堂。
之前被他故意放走的“雨剑”林雨蕾,跟在那锦衣青年身侧,看到堂中血流遍地的情形,顿时脸色苍白,红了双眼,咬牙切齿地瞪向白衣青年,浑身发抖地低叱:“畜牲啊!”
丁隐、应无情、萧忘书等七位真传弟子,看到那锦衣金冠的青年,皆齐齐一震,强忍悲痛,对着他遥遥一揖:“国师!”
国师?
他就是天魔倪昆?
他真的被林师叔请来了?
可他为何要来?
对方是剑修,是最擅杀伐、无坚不摧的剑修。
炼气士时代,天剑阁鼎盛之时,阖派上下,也不过一百多人,却能成为正道梁柱般的存在,以一百多人对抗门徒动辙成千上万的魔道各宗,亦能不落下风,凭的就是剑修的剑破万法、无坚不摧。
那白衣青年是真正的剑修,宗师境界的天剑七子也好,武圣境界的掌门也罢,在他面前,脆弱得宛若稚童,不要说还手、招架,就连他的剑光都看不清……
就算倪昆素有天下无敌的名声,可在剑修面前,他难道还能如以往那般战无不胜?
明知对方是剑修,倪昆在接到林师叔求援之后,还敢孤身犯险……
一时间,已经有女弟子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男弟子们也无不紧握双拳,咬紧牙关,热泪盈眶。
白衣青年无视林玉蕾的愤怒,眼里也再没了丁隐等真传弟子,至于普通天剑阁弟子,更不被他放在眼里,只饶有兴趣地看着倪昆,问道:
“你就是天魔倪昆?”
倪昆面沉如水,环顾堂中,视线自齐叔宝、杜刚锋,以及那位被杀的真传弟子尸身上掠过,没想到昨日一别,竟成永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