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你比较能抗,让他戳几个窟窿泄泄愤又不会死。”
“……你怎么不让他戳几个窟窿呢?!”
“你们说够了没有?!”
一道吐字清晰的怒吼,让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面面相觑的二人望着彼此,不约而同的转身朝楼梯走去。
“这主要因为我们是朋友。”伊恩一边轻咳几声,一边自言自语道:“所以无论等会儿卡尔诺要怎么发火,我们都尽量别出声——作为朋友,互相分担痛苦是应尽之谊。”
“说得好。”
德里克翻了个白眼,扭头看向楼梯口:“那能不能麻烦您走快点儿,别故意把我扔前面当盾牌啊…朋友?”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默契的将上楼梯速度保持在了相同的节奏。
……………………
中心广场,“虔诚信仰”小教堂。
空荡荡的祷告室内,惴惴不安的诺顿和哈欠连天的阿列克谢分作长椅两端,身后第二步兵团的士兵们进进出出,人头攒动。
在耗费了几个小时的光景后,两人终于将昨夜袭击者途径的街道彻底翻查了一遍,再三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之后才解除了封锁——好在大半夜也没有多少外出的身影,除了爆炸和枪声外,并未对周边构成什么影响。
或者说就算有,已经身经百战的白鲸港居民也早就习惯了。
按照之前的经验,阿列克谢准备宣布任务结束,将被逮捕的咒法师少年押送回司令部收监,等第二天再正式汇报,交给法比安或总司令处理——之后的事情就和他们俩没什么关系了。
诺顿坚决不同意。
跟踪和监视卡尔·贝恩参谋长,是总司令专门吩咐给自己的任务,而这个嫌疑重大的少年更是连续跟踪了两天后唯一的成果,他根本承担不了任何意外,必须立刻上报。
只是这件事他不能告诉阿列克谢,哪怕顶着对方无限怀疑的目光,也只能“顽固”的坚持自己的态度,强行将袭击者扣在了原地,等待总司令到来。
万分不理解的阿列克谢最终还是同意了,虽然并不情愿。
至于彻夜的搜查…除了被少年用自制土炸弹破坏的街道,没有找到任何多余的线索或很痕迹,更没有发现任何同伙。
如果不是咒法师的身份和亲眼所见,就连诺顿自己也找不出少年和白鲸港那些普普通通的路人有什么区别,更想不到一个孩子险些干掉了军团的参谋长。
不过现在这一切疑问,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伴随着“吱呀~”的门轴声,面色凝重的安森叼着早已熄灭的烟斗,推门走出了房间。
面色各异的两人果断起身,一前一后快步上前:“总司令……”
“阿列克谢·杜卡斯基中校。”
安森直接抬手打断了两人,淡淡的开口道:“你现在立刻率领第二步兵团前往城外射击军的训练基地,在周围布置警戒,告诉他们一小时后我就会前往巡视,检查土著民士兵的训练成果和军营建设进度,让他们做好准备。”
“在此之前,为了防止造假或出现任何不实的情况,所有射击军军官或士兵不准以任何借口离开营地,听清楚了吗?”
迎着准将冰冷的目光,折腾一晚上,对到底发生什么浑然不觉的阿列克谢突然打了个冷颤,用力捶胸致敬:
“是!”
话音落下,第二步兵团长转身离去,临走前还瞥了眼满脸忐忑的同伴,快步走出了教堂。
“诺顿中校,你做的很好。”
安森缓缓放下嘴角的烟斗:“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超乎了我的想象,你昨晚的行动堪称至关重要,运气好的话我们也许很快就能抓住克雷西家族在白鲸港的尾巴了。”
“多谢您的夸奖,总司令,但是……”
停顿了两秒,深吸口气的诺顿沉声道:“但是我还要说,在经过两天的跟踪和观察之后,我仍然不认为卡尔·贝恩参谋长有任何背叛您的嫌疑!”
“真的!我说这个并不是为了讨好您,或者掩饰这几天时间做的一大堆无用功,或者因为本人对参谋长的好感,他,他是个…极其无聊的人!”
“从不怎么去酒馆,整天和一堆文件打交道,除了吃饭,休息,工作之外没有任何,任何能成为生活的时间,就连您的书记官都比他有情趣!跟踪他是一样无比消耗耐心,无聊透顶的工作——您知道看着一个人从下午到傍晚,七小时不间断工作,半句话都不说是多恐怖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