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国六百二十九年的八月初八,原国乌鸟市行政大厅。
看着四周庄严肃穆、做工讲究、哪怕是在袭击的余波中都未曾出现一丝裂纹的市政建筑,顾孝仁不由得暗暗点头。
真是良心设施啊!
整个城市的建筑塌陷了大半,但眼前的行政大厅屹然不动,不曾分坏分毫,不愧为乌鸟市的地标性建筑,其结构之坚固,造型之精美,不愧为建筑之中的楷模啊!
乌鸟市隶属东原道,原本是靠手工业起家的,手工纺织业曾经作为当地的支柱性展业,在工业迅速发展之后,随即就被周边的大工厂主投资建立的工业化纺织所取代,这导致乌鸟市在东部平原的经济总量一直都是倒数的,财政预算不够,市政设施老化难以为继,甚至还出现了人口流失等严重的社会问题。
当然了,这大概都是某些表象。
虽然乌鸟市没有出海口,但东原道是靠海的,但如今这种大航海的世界背景下,靠海的经济便利性可想而知,而且,乌鸟市还是率先建设了铁路枢纽,海运与陆军都不虚,无论怎么看都不应该落后于周边的其它城市,但事实上,它不仅无法与周遭的城市相互比较,甚至连中西部的城市也赶不赶。
导致这种问题的最重要的原因,大概与一百二十多年前,在乌鸟市市郊发现了一座“傩”(nuo四声)矿有关。
这是一种什么矿呢?
大抵上是一种与神秘学有关,乃是涉及到了某些特定的神秘学材料的地下矿石。
若是像煤炭这种初始工业心脏的矿脉大概还会因为开采带动一下当地的经济,但是它偏偏是“傩”矿,其开采难度之大,其过程之危险,已经到了普通人避之不及的地步了。
且产量极低,这就导致了想要开采这种矿石,就势必需要大规模的挖掘,且并不是适合于普通人进行开采的,因为在采矿的过程中,可能会遭遇超凡领域的某些因素影响,造成认知障碍等精神干扰。
因此,这玩意儿大概需要一些特殊的超凡者进行亲自开采的。
开采“傩”矿无法给普通人带来什么收益,自然就无法带动当地的经济,而且,这种开采行为还会导致地质构造发生巨变,导致周遭的土地受到一定程度的污染,甚至无法大面积种植一些经济作物,就算是种植了也无法得到丰收。
按理说,发现了这种特殊且带有一定危害的矿石,要么是禁制开发,要么针对开发者在开发过程中对地质、对当地经济、对农耕产生的破坏给予补偿。
不过,这种事情在乌鸟市并没有发生。
因为“傩”矿石不仅被大肆开采了,甚至补偿之类的说辞更是一毛钱都没有,更不要说迁离整个乌鸟市了。
大概是乌鸟市的迁离可能会造成不小的经济损失,这导致开采者作壁上观,任由整个城市渐渐老化。
近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乌鸟市总共发生了大大小小九十二次地震,几乎平均每年都有一次,在这种频繁的地质变化面前,有什么建筑会不老化?有什么样的建筑当抵挡如此剧烈的地质损耗?
再加上土地污染,周遭的农作物产量受损,导致整个乌鸟市的大多数食物都要从外面输入。
嗯,在这种情况下,乌鸟市城市构造老化,人口大量外流,甚至从七十年前户籍上的六十万人口,下降到了如今的十一万,恶循环不断出现之下,城市的财政自然举步维艰。
这说明,开采“傩”矿石对乌鸟市的影响终究还是有的,而且还不小。
乌鸟市也不是没向东原道提过这些问题,甚至连行政院的重建局,都不止一次受到了相关提案,但最后大多都是不了了之。
嗯,这里面自然是有些家伙从中作梗的。
而顾孝仁先生出现在了这里,并且要帮助乌鸟市民重建家园,绝对不是祂爱心泛滥,也绝对不是祂多管闲事,单纯的就是因为开采者乃是东原道戴家。
戴晋安的老祖宗,那位戴真君的本家。
那么很显然了,也不知道是哪位“正义人士”知晓了这种情况,在袭击了顾孝仁先生的过程中,竟然还瘫痪了“傩”矿的地下系统。
嗯,当然了,这种事情是肯定和祂顾孝仁先生没有一毛钱关系的,祂一边正义严辞誓要将“袭击者”绳之于法,一边坦言“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要不是“袭击者”疯狂的袭击了祂顾孝仁,并且在交战的过程中对“傩”矿的地下系统与地质构造造成了毁灭性打击,也不会造成裂痕斑斑的乌鸟市更加雪上加霜了。
顾孝仁坦言有愧于乡亲父老,因此承诺要帮助诸位市民重建家园,共同建设美好的明天。
鸠占鹊巢的占据了行政大厅,顾孝仁先生越俎代庖成立了灾后重建工作组,并且下达了一系列指令。
乌鸟市的行政体系虽然大有不满,但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若是在世俗,顾老二这种行为大概就值得让祂喝一壶的了,但谁让祂是半神呢,在力量至上的超凡界,一位传说生物驾临乌鸟市,在没有其它传说生物的干扰下,祂的话就是神谕,祂的行为就是神迹。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这是原国战时针对地方政令的明文法度。
在乌鸟市遭遇传说生物袭击的那一刻开始,乌鸟市就已经进入了战时状态,作为位格最高者,在没有大君降临的情况下,顾孝仁就是乌鸟市的最高主宰。
“……小王,东大门胡同仓库里有三万顶帐篷,一定要顶不落的分发下去,还有运输的米面粮油,以及生活必需品,要做好登记和及时下发,避免有人从中中饱私囊的情况。还有,告诉治安系统的长官,一定要维护好发放现场的安全。”
“大使,警卫队的人已经到了乌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