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要个锤子的青史留名,老子要活着!”
那王聪此时已满脸汗水,他用手胡乱地抹了一把之后又颤抖地对着身后的胡大说道,“这位大戎的好汉且慢动手,只要你能饶我一命,我王聪以项上人头担保定会将你安全地送出城去。”
“此话当真?!”
胡大闻言目露精光,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千真万确!正如那个天师所言,我乃守营主将,在这城防司内一言九鼎。只要你不杀我,我便可以立即给你一匹快马并保证这凤翔城内无一兵卒敢拦你。”
王聪见那北戎贼人无意鱼死网破,便赶紧好言相劝道。
“守营大人,在下劝你还是断了这个念想吧。你可知身后那位是谁?他便是此次北戎潜入凤翔城中的贼人头目胡大,此人身关整座凤翔城的安危,是宣抚大人指名道姓要擒获的要犯。你如果就这样将他放出城去,虽能保得了自己一时性命,不过到宣抚大人面前却仍旧是百死莫赎。”
曾宽听见他二人的对话也不着急,只是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与王聪知晓。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保命要紧。本将命令你们都他妈给我把刀放下,再赶紧去牵一匹快马来!”
王聪以守营主将的身份喝令那些持刀围在周边的兵卒,饶是已被挟持为人质,却仍然显得颐指气使、嚣张跋扈,可见平时也是这般欺软怕硬。
“守营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我且问你,你此刻只管发号施令,可有兵符在手?”
曾宽挑眉问道。
“???兵符?”
王聪诧然道。
“正是。守营大人方才不是言之凿凿嘛,没有兵符的话纵然是你也无权调动这城防司内的一兵一卒。你向来法度严明,怎么此刻却要视军法为无物?”
曾宽理直气壮道。
“事……事急从权!”
王聪此刻忽然有些琢磨出不对味儿来。
“哟,原来守营大人也知晓这个道理。不过涉及守营大人自身的安危乃谓之‘事急’,而关乎全城百姓身家性命的便不算作‘事急’了?不知在场的各位可曾听说过这等道理?”
曾宽环顾了一下周遭众人,又转身大声地质问王聪道。
“噢,原来这一切都是天师有意为之。唉,本将知错了,还望天师大人莫记前嫌,此刻还是本将的性命要紧!”
王聪终于恍然大悟道。
“守营大人字字珠玑,怎么会错?不如这样,守营大人即刻命人乘快马将此间状况呈报给宣抚大人,届时是舍全城百姓还是舍守营大人,全凭宣抚大人定夺如何?”
曾宽白眼一番,忽又提议道。
“这可如何使得?还望天师大人莫再戏耍本将。韩巡检,劳烦你念在同僚之情,替本将跟你这位天师朋友说句好话,韩巡检今日剿贼之功本将定当亲自为你向宣抚大人讨要。”
王聪退而求其次,又转身对着韩世忠拱手央求道。
“守营大人勿须多言,擅自调兵之罪韩某愿一力承担,不过那剿贼之功还望酌情给卑职手下那十几名兵丁记录在册并择机封赏,如此责罚分明,方能上下同心、士卒敢不用命。”
韩世忠其实早已看透曾宽的心思,他明白曾宽演的这出以牙还牙不过是为自己打抱不平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那王聪的性命。
“可。一切皆按韩巡检的意思去办。”
直到此时,那王聪才一耷拉脑袋,似是瞬间失去了所有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