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乡间,我也回家,咱们书信往来,唉!”
姚先生一声长叹,他这命啊,唉!
他父亲早丧,自小跟着做钱粮师爷的舅舅,是小厮也是徒弟。
长大成人,钱粮上不说青出于蓝也差不多,又学了些刑名,自以为至少不能比舅舅差,谁知道前前后后跟了十四五位东主,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最长的一位做了十七个月,最短的只做了一个月,常年奔波在换东主的路上,直到遇到黄县尊。
那会儿黄县尊刚到慎县任上,直到现在,七八年了,宾主相处极为相得,他早就下定决心,这辈子就跟着黄县尊了。
可黄县尊,唉!他们宾主真是不是一样命,凑不到一块儿去!
“这是个机会,我这一阵子一直做梦,梦到大蛇咬我,一咬一大口!这是大机遇!咱们俩的机遇来了!”黄显周伸头往前,压着声音道。
姚先生高抬着眉头,看着黄显周,呆了片刻,也伸头往前,和黄显周几乎头抵头。
“县尊哪,你这样,这不对啊,你能不能透个一句两句,怎么就是个机会了?你得让我这心里有个数啊,有了数才好说话办事不是?”
“不能讲!”黄显周往后靠回椅背,嘿嘿笑了几声,“我那梦真真切切,那蛇真真切切的咬了我一口,这可是真真切切的大征兆大机遇!”
姚先生慢慢噢了一声,片刻,又慢慢嗯了一声,“县尊,府衙那头?怎么讲?”
“瞧那样子挺愧疚的,刘府尊没见我,这个是曹先生给我的,非要留我吃饭。”黄显周点了点文书。
“嗯,那就对了,这是机密事儿,那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姚先生伸头问道。
“你什么时候能收拾好?我就几身衣裳,你收拾好咱们就走。”黄显周嗞了口酒。
“那咱们明天一早走,天一亮就走。”姚先生顿了顿,再往前伸头,看着黄显周笑道:“既然刘府尊愧疚得很,既然这是机密事儿,东翁,要不,你就来个挂印而去?”
“这主意好!”黄显周一拍桌子,笑起来。
挂印而去多么洒脱,以后有所作为,再说起这一段,那就是洒脱加豪气了,多好的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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