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何时与锦娘交好,竟到了上门小住的地步了?
他不经意间看了眼贺令姜身后跟着的贺峥,他虽不通武艺,但也看得出这名护卫精光内敛,不可小觑。
贺家对这位七娘子,当真是看重得很。
贺令姜上前欠身,行了一个叉手礼:“孙公。令姜晚间登门,叨扰了!”
孙郡丞微笑着摆手:“哪里话。贺七娘子能与锦娘交好,来孙府小住,我亦甚是开怀。不知贺公近来可好?”
贺令姜点头,回道:“父亲身子已愈,多谢孙公挂心了。”
孙郡丞笑了两声,又同贺令姜说了几句话,便让孙如锦带她去歇着:“锦娘,贺七娘子难得登门,你可要好生招待,莫要懈怠了。”
“是,阿爷,锦娘记下了。”
孙如锦行了一礼,又道:“我想带令姜去看看阿娘。”
孙郡丞闻言不禁皱眉:“你阿娘还病着,怕是不好见人,莫要传了病气给贺七娘子。”
贺令姜笑笑:“无妨。令姜今日上门,按理本就该拜过孙公与夫人。”
孙郡丞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让孙如锦带着她去了。
相较于孙府其他地方的灯火通明来说,孙夫人的院子却有几分幽暗,廊下只零星点了几盏灯。
“阿娘自病后,就不喜亮堂,夜间总是命人不要点那么多灯盏。”孙如锦侧首道。
贺令姜微微颔首:“久病者整日呆在房中,时间久了,眼睛遇光便会觉得不适,这是常情。”
一阵风吹来,廊下的灯笼晃了晃,一片花瓣被风卷着吹到贺令姜的裙裾上。
她伸手拈起粉紫的花瓣,不由疑惑:“不过二月初,这辛夷花已经开了呀?”
“是呀。”孙如锦道,“辛夷花的花期本就早,常在二月中下旬开放。不过阿娘院中这株,确实比往年早开了十几日,许是今年的春日格外温暖一些吧。”
阿娘素来喜爱这花,这几日花开,倒是叫她欣喜了许久。
贺令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院中不远处立着一株格外高大的辛夷树,正如烟霞般怒放,花开成云,在昏暗黄的廊灯下,显出几分旖旎冶艳。
夜风微拂,花瓣便在风中微微颤抖着,间或落下一片,悠悠地飘零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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