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穿着一件质地一般但是制作极为精细的袍子,作为和丈夫从一个普通的行商开始互相扶持至今的梅兰莎夫人的眼力自然是相当的毒辣,一眼就看出那看似普通的布料其实经过特殊处理的冬狼毛纺织而成的,有着极佳的防水和耐寒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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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束祭祀后,信徒们才摘下各自的华丽面具,不同于其他信徒,他们都是由有钱的绅士与贵族小姐组成,既有传统的武勋贵族,也有商业贵族,还有最近兴起的投资工业的工厂主。
这些平时在议会和宫廷当中会不竭余力的互相攻击的不同身份的贵族们此时却安静而平和的坐在一起默默祈祷,因为他们还有一个共同身份或者说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家中都有父兄或爱人此时正乘着海船与波涛和坏血病搏斗,为家族和妻儿而拼搏。
她们都是海商和科米尔海军军官的家眷,即便是那些投资工业的新贵家中也有子弟为了原料和更多的市场而出海,在茫茫大海上与海盗、海怪,以及各种文明或野蛮的对手交锋,争夺每一份订单,每一个金币。
这些留在家里的女人们一方面享受着男人创造的财富,一方面也不可避免的为他们而忧郁,不管多么奢华舒适的生活都难免在一个起风的夜晚猛然惊醒,望着敲击窗户的雨幕再也睡不着。
于是她们一面维持贵族的体面,一面将这种难以与旁人言说的忧愁和痛苦倾注在宗教和信仰上。然而,海神安博丽是一个不择不扣的碧池,她的牧师只会一昧的恐吓和要求世人敬畏海神,并不惜主动制造海难。
另一位偏善良的海神爱尔丝却是新大陆那边的,神力很难投送过来。而其他海洋神职的神衹要么不愿意和安博丽为难,要么就是只是单纯的安抚她们的忧虑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在此时,这位新出现的“青鳞公主”对于这些绝望的妇人们来说就是唯一的光了,她不能让男人们免于风暴,也不能让波涛退避三舍,更加不会治愈他们身上被坏血病、寄生虫和风浪留下的伤痕。
但是,可以让他们每一次幸运的归来变成未来的搏击海浪的资本,也可以让这种代表种族扩张和进取的人们得到毫无差别的祝福,让他们免于遭到海怪和那些被邪恶的海神驱使的东西攻击。
于是,这些贵族和商人的女儿与妻子就成为了玛杉柏最大的一个修雪信仰团体,她们的虔诚度甚至还在职业牧师之上。不要小看女人的固执和倔强,这也是科米尔王面对来自海洋之神教会的各种威逼利诱都不肯禁止这种信仰,只是采取一种不鼓励也不限制的姿态的主要原因。
作为依赖海上贸易和渔业的国家,科米尔国王得罪不起安博里,但是也无法承受这些被剥夺了最后一丝希望的妇人的报复。
这些女人疯狂起来,是绝对不会在乎什么国家什么大义之类的玩意儿的。她们有钱,她们的兄弟、儿子和丈夫给她们留下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她们也有权利,一条条武装商船和一座座工场以及数千上万的水手和织工都听从她们的命令。
她们真的发起疯来,也不会比安博丽那个疯婆子好对付多少,所以,科米尔国王干脆就装聋作哑,神明的归神明,你们两边去打个血流成河好了。
当然,安博里的教会也不傻,这种没有正经教会武装的民间教团还好说,但是修雪这个后台就难搞了。那可是一位以能打著称的龙神,安博里以恐惧统治自己的子民,而当这份恐惧面临更大的恐怖威慑的时候,她的子民的忠诚度也就那么回事了。
而且那些贵妇人组成的教团也不是真的好打啊,虽然没有正经的修雪牧师,但是她们家里的私人武装可不是吃素的,其中并不缺中低阶的职业者,甚至还有高阶法师之类的玩意儿。
下黑手的想法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谁让修雪是逢宴必到呢?所以,在海神神力高涨的风暴天气,那些该死的贵妇人们就在祭祀修雪了。
面对宛如极光般从天幕笼罩下来的代表神衹注视甚至化身降临的神力,那些牧师又不是什么总教会的传奇强者,这种时候上怼去是嫌命长吗?
就算是总教会的那些强者,愿不愿意给安博里这样拼命都不好说呢。反正海神也没有明确的旨意让干一架不是吗?
祭祀完成后的短暂聚会之后,梅兰莎夫人疲惫的走进小会客厅,已经有一位贵客在此等待她许久了,此时他正欣赏着小会客室内的精致、豪华的装饰。
客人穿着一件质地一般但是制作极为精细的袍子,作为和丈夫从一个普通的行商开始互相扶持至今的梅兰莎夫人的眼力自然是相当的毒辣,一眼就看出那看似普通的布料其实经过特殊处理的冬狼毛纺织而成的,有着极佳的防水和耐寒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