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疑惑:“你爹可不怂。”
刘知易道:“说了你不懂,还不信。他不怕死,因为有比死更可怕的东西,他不敢丢了刘家的家业,他很怂,没有勇气放弃一切逃走。可当听说老婆要被卖掉,他马上就有勇气了。一个人活在人间,总要遇到几个,你愿意为她不顾一切的人。这才是幸事。我很幸运,我遇到了很多愿意为她不顾一切的人。”
郡主脸色变冷:“你是在讽刺我吗?”
她少年束发,自认天下没有配得上她的人。这一生没有遇到让她心动的男人,也认为不会遇到。她的行为很酷,在京城甚至掀起了一股潮流,一些名门女子,尝有效防者。姜玲珑、宋玉华二十未嫁,就是效仿金川郡主,不肯屈就凡俗,没有如意郎君,宁可不嫁。
刘知易道:“我讽刺你干什么,你这样也挺好。真的。”
郡主的神色越来越寒,她一点都不相信刘知易的鬼话。
闷哼一声:“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收起你这套歪理,你愿意为儿女情长放下一切,迂腐之极。”
刘知易马上道:“对对。就是迂腐之极。人各有志,我之美酒,你之砒霜。都对,都对。”
尽管刘知易认怂了,郡主却意难平,总觉得对方在讽刺她是一个老女人,同情她,怜悯她没有男人疼。可她又百口莫辩,说的多了,好像她多在乎这个似的?
但真的不在乎吗?
她出生就丧父,自幼在王府长大,她长兄继承王位,对她多有照顾,可她养成了要强的性格,从小就把家族同龄的所有男子比了下去。心高气傲,一心认为,只有天下最出色的男人,才配得上她。而那个最出色的男人,所有人都知道,外号锦官人。可后来发现,那个男人不会娶她。
闲谈不欢而散,之后几天两人都没什么谈兴,一路无言。
回程用了三天,船停在万胜桥北的小码头上,家人回家,刘知易则跟郡主直接回京城。
第一时间返回太学。
先找吕公问情况,结果找不到吕公。
又跑去法家,郭镇辅见了他,对他很满意。能不满意吗,为了维护法治,他在皇宫大殿上,把祭酒气的将他逐出师门,两人只做了一天师生,这个损失太大了。
郭镇辅告诉他,诗家已经得到认可,诸子阁中点亮了一盏灯。诗家正式在太学开宗,祭酒决定在废弃的杂家大学院中,辟出几间屋舍作为诗家学院,名为心志。
刘知易赶紧赶去杂家大院,此时这里热闹无比。
一大群工匠正在翻新院落,吕公打算翻新这里,可是又怕惹来麻烦,最终没有动工。现在借着诗家立道,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翻新了。
除了工匠外,还有大群太学弟子,他们聚在院落一角的大殿,大殿上已经挂出“心志”二字匾额,诗家在这里开门营业了。
这些学生是来拜师的,可是却找不到老师。
祭酒也不在,只有一个师兄在维持,没有经验,手忙脚乱,一脸惊慌。
刘知易马上过去张罗。
“诸位。在下不才,乃诗家大,不,二弟子!”
说着看了一眼旁边正百口莫辩解释着祭酒闭关的狂生曾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