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此时男男女女已经乱了,个人循着自己的爱好,真的四处游览起来。
刘知易和谢玄等人走上桥头,发现廊桥上,摆了一排笔墨,这应该是有意安排,意思是谁有了诗作,可以写下来,张贴在廊桥上,供人品评。每隔几步,还站着一个小黄门。
刚才百花突然盛放,有些人心中的灵感已经被激发,好几个泼墨挥毫,一蹴而就,写完诗词就被小黄门拿走,应该是先呈送给太后品评,然后才会拿回来让众人欣赏。
刘知易与谢玄、沈权,轻步踏上廊桥,站在廊桥上片刻,看见满渠的荷花。刘知易还沉浸在“观天之道,执天之行”的意境中。谢玄、沈权两人却已经摆脱了那种压力,收回心思。
“刘兄,可有诗兴?”
刘知易摇摇头。
谢玄道:“当真是伟力!”
说完看了一眼凉亭那边,似乎明白了什么。
沈权叹道:“如此盛世,花团锦簇,可惜暗流涌动。”
谢玄摇头:“沈兄,今日不谈国事。”
沈权笑道:“好。不谈国事。谈谈俗事如何?听说刘兄开了一家银行?”
谢玄皱眉:“俗不可耐,辜负盛景。”
刘知易笑道:“是开了一家银行,沈兄可有指教?”
沈家是江南巨富,人家是铸过钱的,沈家小钱通行半个天下。如今依然经营钱庄、当铺,整个江南郡大半的金融业都操控在沈家手中,人家是绝对的行家。
沈权摇头:“指教不敢当。不过刘兄开买卖,也不找我等捧场,当真是见外。”
见两人在百花盛开的上苑中谈论起了银钱买卖,谢玄觉得受不了了。
“羞于尔等为伍。”
竟然一甩袖子独自游园去了。
刘知易和沈权依然一步一踱的走着,走过了廊桥,对面的园林中花木更加繁盛,而且不乏一些乔木,一树繁花。
刘知易叹道:“摸着石头过河,不敢操之过急。”
没将所有的人脉都砸进银行中,是不想孤注一掷,刘知易希望银行靠自己的功能,在市场上扎根,而不是靠人脉关系发展。
沈权道:“刘兄是怕在下吃你的钱息?”
刘知易给他一个白眼,江南沈家还在乎这个。
沈权继续道:“刘兄勿要推辞,一千万两白银,改日送到。”
刘知易心中疑惑,沈权强行存钱,别有所图啊。他应该知道,银行名叫赢郡银行,主要功能就是为赢郡改革提供资金支持。莫非沈权代表的沈家,是支持赢郡改革的。沈家是江南名门望族,赢郡是中原封国,两者八竿子打不着,沈家投资赢郡,或者说投资嬴悝,是出于何种目的?
“刘兄勿疑。赢郡变法事关天下大局,在下愿意助赢氏一臂之力!”
刘知易点点头。赢郡变法确实很重要,那里是这张盛世画卷的残破之处,一旦赢郡这个点被打开,天下倾覆都不是不可能。可是因为历史原因,朝廷既不会干预赢郡变法,赢郡也不敢让朝廷干预,对朝廷来说,赢郡是独立于朝廷之外的地方诸侯,可对天下来说,赢郡却是中原腹心,这个腹心一旦崩坏,谁都承受不了。
旁边一从牡丹开的正艳,沈权突然看花不语,刘知易知道他有了灵感,便不打扰,独自去了。
时不时能碰到一两个游人,熟悉的打声招呼,不熟的也点头示意,时不时有被人注视的感觉,已经习惯,他认识的人确实比认识他的人少了太多。
走在岸边,荷花铺满了渠面,只听见水下潺潺流水声,刘知易颇有感触,“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一片片关于荷花的文辞浮现出来。
突然渠边磐石上,一个身穿青绿褶裙的女子,不小心脚下一滑,竟然朝水面跌去,双手扑腾着,刘知易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过去,将她的手拉住,重新拉回岸上。
女子面纱飘荡,惊鸿一瞥,一张端庄白净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