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眉头一皱,自家女儿向来不沾铜臭,如何关心起理财来了。他是户部郎中,要理财的话,方法多得是,不需要放在别人的银号里。
但他没有多问,他很放心自家这个女儿,因为她心气太高,不可能做出别家女儿那些腌臜事情,这满京城的男儿,就没几个她看得上眼的。
“玲珑。为父还问清了一件事,我家与河口姜家是同宗,不过太远,前朝战乱,河口姜家流落河口。刘知易的母亲刘姜氏就出自河口姜氏,算起来她还是你姑姑。”
小姐一听这些,心里惊喜的同时,又有些悲凉,老父亲为自己的事情,操碎了心,看着父亲鬓角的华发,她眼中升起雾气。
老父亲道:“爹尽力了。这次诗会你想法去参加,要是能与刘知易相识,了了心事,以后我在去姜家联宗,你与他日后也是表兄妹,还可继续来往。要是你看不中他,断了妄念,这门亲就不用认了。”
河口姜氏,小门小户,真入不了姜郡豪族的眼。
小姐点头:“父亲费心了。女儿没有妄念,女儿只是不想嫁人。”
老父亲苦口婆心,换来的依然如故,不由怒了:“这还不是妄念,岂有女儿不嫁人的道理。说出去,爹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小姐倔强:“金川郡主十八岁束发,誓不嫁人,我已双十,也可以束发!”
老父亲骂道:“混账东西。我家与岭南王那匹夫之家怎能相提并论,我家世代钟鸣鼎食,恪守礼法,你要气死你爹啊!”
小姐屈膝:“女儿不敢,女儿乏了,爹也早点休息。女儿告退!”
迈开碎步就走,不给老爹继续教训的机会。
出门前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
老父亲无可奈何,这个女儿被他惯坏了。
他最近官运亨通,可不是没来由的。岭南王南征,征伐三十万大军,其实是一场小仗。但却帮了户部大忙,桓帝时期,朝政荒废,党争不断,朝臣正经事不干,一门心思的捞钱,吏治极坏。几十年来,户部的账上,积压了太多亏空。这次南征,朝廷花费了三千万两银子,真正花到军队上的,连半数都没有。
他作为岭南司的员外郎,负责大军军资供给,利用这个机会,平了几十年来亏空的账目。这可帮了多少在任的,历任的官员。事后他当然会官运亨通,不但升了郎中,侍郎也有望。
仕途平顺,唯独家世不齐。
他有三子四女,没一个成器的,就这个小女儿出息,自幼聪慧,博览群书,学识上,能跟他这个父亲理论一二,而且很早开悟,修为不俗,可惜是个女儿身。
由于是幼女,又有才华,他这个文人就多了几分疼惜。另外女儿出身奇异,他笃定女儿有大机缘,更是溺爱无比。
只是越长越让他揪心,才学确实出众,却眼高于顶,满朝俊秀,硬是看不上眼。直到刘知易横空出世,几首诗词将她勾的魂不守舍。
只可惜他虽然来了官运,可终究是晚了,一个区区郎中,可不在这大才子的眼,通过各种方式暗示,刘家就是没有表示。
可这女儿死了一条心,说去刘家提亲,就说由父母做主,说找其他公子少爷,就说要侍奉父母左右,让他头疼不已。
前些日子,听说刘知易娶亲,多日茶饭不思,后来听说只是纳妾,又喜笑颜开。真是为难坏了他这个老父亲,人家看不上你,还非凑上去,真是丢尽了他这张老脸。
还好为此头疼的不是他一个,刑部那老小子的孙女更难缠,比他女儿更加刁蛮任性,一个女儿家,偏偏要当捕头。女扮男装混迹六扇门,要不是老家伙压着,还真能升上总捕头。这样一个疯丫头,竟然也看上了那刘知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