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吃着吕公送来的美食,一边跟吕公探讨着。
吕公虽然修为没了,见识还在。
他告诉刘知易,对诸子百家都可以有疑惑,但也要有迷信,力量来源于新任而不是质疑。
刘知易不认可,他认为真正的道理,是经得起考验的,科学的基础就是怀疑,证伪而后存真。如果不允许质疑,那么一切都很难称之为真理。
吕公摇头,问了一个问题:“你是什么?”
刘知易一时发蒙,我是什么,我是人,我是我,我是父亲的儿子,兄长的弟弟,我是太学的弟子,是……
我的一切,竟然都是外界赋予的,身份多变,他迷惑了。
抛弃这些外在赋予的内容,刘知易突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了。
吕公笑道:“你相信你是,你才是。道家说天地不仁,法家说天道至公,墨家说天道至善,你要相信,它们就都对。”
刘知易轻轻点头,他是父亲的儿子,毋庸置疑,不然他爹会杀人的;但他也是兄长的弟弟,并行不悖。道家说天地不仁,看到的是自然选择,冷酷无情;法家说天道至公,天道对万事万物都是公平的,每个人不论贫穷富贵,都要经历生老病死;墨家说天道之善,天生万物以养人,脉脉温情。从不同的角度去看,这些道理都对,真要辩一个是非黑白出来,这就不是杂家了,那是道家,穷天地之至理。
“谢吕公指教!”
刘知易恭恭敬敬作揖,他有时候太执拗了,这里不是物理世界,至少这里的物理法则不同,精神也是实实在在的力量。
吕公抚须而笑:“孺子可教。”
刘知易继续吃饭,吕公则在收藏中翻找起来,等刘知易吃完饭,他翻出了一件背心。
“把这个穿上。”
“这是什么?”
刘知易接过来,入手沉重,触感清凉,竟然不是丝绸制成,而是某种金属丝线编制。
“金丝软甲。穿着防身吧。”
“不用了吧。”
刘知易婉拒,挺沉的,感觉至少有七八斤重。
吕公很坚持:“请你一定爱惜有用之身。这件衣服你必须穿上,不点亮那盏灯,一定不要轻易脱下。”
刘知易叹息一声,将软甲套在长跑之下,吕公这才作罢。
内有软甲护身,外有高手保护,杂家在他身上下的本钱真不少,不好好修炼杂家,刘知易都觉得不好意思。
吕公收起食盒,叮嘱刘知易安心修行,他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