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偶尔去儒家仁德院中闲逛,发现儒家弟子的修行状态,比法家要洒脱许多。他们也会进行辩论,可不叫辩法,而叫讨教。大家相互讨教,目的是相互学习。这一点上,儒家比法家更加开明,法家辩法,必须一方驳倒另一方,坚信法理就是法理,一定能分出是非黑白,非此即彼,不会有中间地带。儒家却很含糊,并不在意绝对的道理,而是此有理,彼也可以有理,杀身成仁对,明哲保身也对。
儒家弟子们也喜欢聚集在一起,却不是热烈的辩法,有时候,他们会在一起谈论时政,有时候他们会在一起讲述风月。更多时候,他们会聚在一处处讲台一样的地方,高谈阔论,将自己的文章念诵出来,让人评论。
刘知易只看,只听,不说。这些儒家弟子谈论的,依然是儒家经典,一边是如何施展抱负,使命感极强,一边是如何明哲保身,功利心极重。刘知易依然不认同他们,无法融入他们。
他做不到儒家这种,一边口口声声家国情怀,另一边心心念念升官发财,他觉得虚伪。
他接受了儒家的“亲亲为大”,就不想付出更多的博爱。他觉得把自己的亲人放在首位,就不该空谈什么泛爱,亲自己的亲人,本就是自私,自私和博爱是无法兼容的。
刘知易还会去外一千单八舍看看,他本以为表弟姜言义会被四朵奇葩收拾的极惨,刘知易还打算有必要的情况下,想办法帮表弟换一间宿舍。跟着这几朵奇葩,不会养成什么好习惯。
结果没想到表弟竟然混的风生水起,逢人便说他是儒门四杰的舍友,虽然弄得人嫌狗厌,可是张王李赵儒门四杰却对他好了很多。
“四杰学长不在舍内,他们去及第楼喝酒了。最近那里热闹的紧!”
刘知易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儒门四杰是讽刺的话,结果到了表弟口中,却一副崇敬的口吻。还真当那四根葱是了不起的人物了?
“别装了。他们不在,这几个家伙最近没折腾你吧?”
刘知易对表弟道,觉得表弟是被摧残的形成本能,即便儒门四杰不在场,也一口一个四杰。
姜言义疑惑:“表哥何出此言。四杰学长一直对我很好,要不是小弟要备考。他们还要请我去及第楼呢。”
这么好?还是死鸭子嘴硬?
看着表弟一副中正平和的神情,刘知易都分不清真假。
“你刚才说,及第楼最近很热闹?”
“是啊。表哥住在京郊,难道不知道每年春闱的热闹?”
这个刘知易当然知道,还亲身经历过。去年恩科,就热闹无比,恩科只算是加考,实际上一直不太被名门大族认可,所以影响比正常科举要弱一些。所以今年春闱应该比去年恩科还要热闹。
刘知易摆手,他实在无心去凑热闹了。
“对了。你刚才说你要备考,你打算靠今年的科举?”
姜言义刚入太学,不过确实有资格参加科举,这是太学生的权力,也是太学吸引人的地方,考入太学,就相当于举人,有权参加会试。
姜言义点点头:“我想试一试。”
刘知易勉励了几句,晕晕乎乎的离开,信马由缰,任由双脚自己走,竟回到了悬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