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不止牵扯王铄一个进士,榜眼谢玄,名相之后的徐介,江南豪富子弟沈权,还有名气极大的太学大才子刘知易都牵扯了进来。
尚书又问其他人态度:“诸位,可有话说?”
刘知易探口气,然后神情严肃的站出来:“学生有话要说,学生以为,王铄无罪!”
什么?
这是一个意外的答案,尚书脸上是疑惑,太学才子,辩法赢过嬴悝的刘知易不该说出这种没水平的话来;侍郎和郎中同样如此。那个金吾卫将军则一脸不屑,闷哼一声。
没人相信王铄无罪,就连谢玄和徐介都露出不解之色,倒是沈权神情轻松。
一直不干涉公堂审案的金吾卫将军说话了:“刘知易,你且说来。本官倒想听听,王铄如何一个无罪法?要是胡说八道,那就是扰乱公堂。”
刘知易深吸一口气,运转法家真气,他要开始真正的表演了。之前他一直收着,束手束脚,因为有私心。他之前只想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能将此案定形成缓刑,最后判一个流放,将来等待大赦天下,王铄还有回来的可能。现在一切都挑明了,他反倒放开了。一切都简单了,他只要努力为王铄辩诉即可,不需要考虑其他复杂的关系。于是他马上变成一个纯粹的法家门徒,如同一个站在法庭上的律师一样。
心境一单纯,刘知易马上发现,王铄并非没有生机。虽然他在行为上,帮助楚儿脱罪,心中也存在帮助楚儿脱罪的意图,主观客观一致,似乎铁案如山,但他真的有行为能力吗?
一个没有行为能力的人,即便犯罪,也不用承担罪责。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尤其在讲究仁道,被儒家礼教渗透的封建社会,更是如此。
刘知易决定从这个缺口下手辩诉。
开口道:“在下想问王铄几句话。”
刑部尚书点头。
刘知易问王铄:“王兄。可是楚儿求你帮她脱罪?”
王铄态度坚定:“非也。一切都是我本意。楚儿姑娘,反倒让我告发她。是我让她逃走,还帮她易容。我有罪,我认罪!”
王铄这是铁了心为了爱情赴死了。
刘知易又问:“那么王兄,为了楚儿让你去死,你可愿意?”
王铄毫不犹豫的点头。
众人脸上表情各异,那个将军毫不掩饰的露出讥讽之色,王铄的行为,在一些大人物看来,确实太幼稚了,竟然会为了女人,而且是风尘女子去死,真是一个蠢货!
刘知易又问:“那日楚儿对你说了什么?”
王铄道:“当日我去汴媪宅,见到楚儿,楚儿惊慌失措,告诉我失手杀人。带我去了汴媪房中,看到汴媪躺在地上,血染窗棂。楚儿说,本想自首,但知我今日会去看她,想见我之后再去自首。见我之后,求我告发她,不想连累我。”
刘知易点头:“诸位大人。事情很明显,楚儿心机深重,知道王铄爱慕她。故意博取同情,引导王铄助她逃脱。王铄不过被利用了,他只是一个工具罢了!罪魁是楚儿,善于易容的王铄只是楚儿逃脱的一个工具而已。”
尚书、侍郎、郎中三人都点头,他们是法家,这个逻辑很合理。
金吾卫将军却不认同,冷笑一声:“被利用就无罪了?王铄协助凶犯逃亡,当与凶犯同罪。罪无可赦!若人人都声称被利用,天下岂不是没有了从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