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是屏风,左右帐幔,幕墙,将有限的空间装饰出了无限的空间感。
被带到旁边一间屋子,不大,十来平米的样子。有一张棋椅,床一般大,上面放着棋盘。棋椅旁边,放着茶桌,有几张绣墩。
刘知易大咧咧坐在棋椅上,尤所为隔着棋盘坐在另一边。其他人各选了绣墩坐下。
青梅还没走,站在一旁,忍不住发问:“刘公子,你刚才做的诗,可是给我家姑娘的?”
刘知易点了点头。
青梅轻轻屈膝,道了声稍等,匆忙跑出去了。
“姑娘。我听见了,刚才刘公子在吟诗。说是给你做的!”
青梅匆匆跑到一旁怜月的闺房。
怜月正在梳妆,突然手一抖,眉毛画斜了。
顾不得生气,急切问道:“你再说一遍!”
青梅又说了一遍。
怜月胸膛微微起伏,紧张的问道:“你可记得刘公子吟的什么?”
青梅仔细想了想,她也是受过跟怜月一样的教育的,只可惜资质稍差,加上渐渐长大,姿色不足,做不成花魁,只能做了侍女,可基本功还在。
马上道:“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她只记得一半,就这一半怜月就听呆了,好美!
“刘公子厚爱,抬举我了。”
幽幽说道。
不紧不慢的画好妆容,伸出一只手,青梅乖巧的扶住,主仆二人,迈着小碎步,不徐不疾的走向茶室。
茶室中,众人一边焦急的等待,一边热切的吹牛。
青楼里吹的牛,自然跟姑娘有关。
谢忠是行家:“我看到旁边那间屋子写着花字,肯定是当红花魁怜花的房子。你们不知道,怜花姑娘前年选花魁,就差一枝花被芍药楼摘走花魁。可要我说啊,那芍药楼无非仗着柳大善才帮忙。可怜怜花姑娘才色无双,却只落得一个第二。”
许多福道:“那可不一定。我见那芍药姑娘,姿容绝色,不愧花魁之名。柳善才曾作诗曰:怪得清风送异香,娉婷仙子曳霓裳……”
众人听着香艳故事,兴致很高。
谢忠最为激动:“许兄。莫非你见过芍药花魁?”
许多福白了他一眼,瞥了下众人,一脸得意,仿佛再说“你猜”。
这时候突然门响,许多福腾一下站起身,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起来。只有刘知易和尤所为安然就坐,尤所为果然是老江湖,而刘知易则是吃过、见过,经历过更奢靡的某个人间。
其实心里还是紧张的,说起来,刘知易才是这群人中第一次逛青楼的。但其他人虽然逛了不知道多少次青楼,却还没见过花魁的模样。至少没有近距离与花魁相会过,怜月姑娘今年哪怕选不上杏魁,在宜春院中,也是花魁身份。
众人看去,青梅一个人走了进来,不免失落。青梅也是漂亮姑娘,可惜嘴角长着几颗痘痘,在宜春院中就成了下等。
“姑娘请诸位公子移步琴室。”
众人呼啦啦跟着青梅绕到另一间屋子。
这屋子中有一个琴台,上面放着一张瑶琴,琴后坐着一个姑娘,姑娘脸上带着面纱。带着面纱,众人不由惋惜。好容易有见花魁的机会,对方却带着面纱。
刘知易也有些可惜,刚才在梅树后匆匆一撇她的容颜,确实清丽绝伦,让人难忘。
怜月起身轻轻屈膝:“贱妾怜月见过各位公子。”
“见过怜月姑娘!”
这些太学生,行礼还是很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