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郡王点头道:“我与她赤诚相待,私定终身之时,已将身世全盘托出。我那时想,她要杀了我,我也愿意。她也没有负我,得知我身份,依然待我如故,还替我隐瞒身份。更加努力促成和谈。我走之时,也抱定信念,看过父亲之后,马上回去。”
丹凤眼嗔道:“那你为什么不回去?”
多好的爱情故事开头啊,如果这渣男尽孝之后,立马奔回。不负父王,不负卿。一定是能入史书的传奇。
老郡王叹道:“你不懂,男人有时候由不得自己。我回营之后,父王确实病入膏肓。朝廷此时恰好又逢巨变,武帝驾崩,桓帝继位。再无人在朝中护佑我父子,桓帝已经有意用魏文候接替父王。父王自觉愧对武帝,又疲于战争,这才忧劳成疾。一旦父王被为魏文侯替代,苦征岭南七年,非但无功,反而有祸。朝中文官早就弹劾父王靡费钱粮,养贼自重。一旦回京,不能自证清白,我陈氏满门堪忧。父亲与我坦诚布公,让我选择。”
丹凤眼眼睛已经红了:“所以你选择了领兵出战?”
老郡王点了点头:“我在金川生活半年之久,熟悉地形,知道多处秘境。带兵突袭,如入无人之境,终于大破金川。父亲与我并马入金川,老泪纵横,自付不负君恩,了无遗憾。凯旋当日,病死于帐中。金川叛乱平定,朝廷再次尽收岭南之地,于金川设置岭南西郡。从此岭南分东西两郡。我父子因此战功,加之父王战死沙场,才压倒了朝中文官诽谤,桓帝初登大宝,尚未有后来昏聩之事。追封父王为郡王,次年我顺利承袭王位。”
“完了?”
丹凤眼惊讶。
“完了!”
讲到这里,老郡王的故事就讲完了。
丹凤眼却觉得没有结束,还有坑没有填:“那金川公主呢?不,是王妃呢?”
老郡王皱眉:“这重要吗?”
丹凤眼哼道:“重要!”
老郡王似乎不愿提及,叹息一声道:“我带兵突袭金川部。金川部此时也是强弩之末,只是仗着山川险要死守。一旦失去地利,兵败如山倒。可我久居金川部,与公主同出同入,金川部上下多有认识我的。我与公主之事,便被金川土司知晓。女土司大怒,此时公主已经身怀六甲,女土司给女儿两个选择,要么孩子活,要么她活。女土司将她囚禁,下令待生下孩子后,用她火祭神灵。不等火祭,我已经攻陷金川山城,女土司死于战阵。金川部残余部众挟持公主,在神坛负隅顽抗。我投鼠忌器不敢强攻,勒令残部投降。三天之后,我见祭坛大火弥天,得知不好,正欲下令强攻。金川部大巫师抱着一个婴孩,率众归降,并告知我公主已经火祭巫神。我本大怒,要坑杀金川残部,大巫师告诉我,公主是自己走进祭坛的。并给我留了一封信。”
“信里说了什么?”
丹凤眼急切道。
老郡王道:“公主说。她死,孩子活。要我不要滥杀!”
丹凤眼点了点头:“所以你回来的时候,抱着世子。”
“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