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董封,大家都很沮丧,原来董封真的回太学了。
“学校公示。重新聘用董封做讲师。”
“还有,发公示敬告学子,莫要跟董先生胡闹。”
“还保证说,只要不答应董先生,董先生就不会做过分的事情。”
同学们七嘴八舌的抱怨,只讲清楚了董封回来的事实,以及太学对董封的担忧,对学生做了各种危机预警。
董封在太学闹出那么多幺蛾子,还能回到太学,具体原因是什么不太好猜。要么是医道世家董家背景硬,太学被迫让步;要么是董封本身才学深厚,太学舍不得这个人才。
以刘知易对太学的理解,应该是后者。要知道太学虽然不是官衙,可地位特殊,号称京城三大惹不起,第一大惹不起,是朝廷里的言官,那群御史就是靠骂人吃饭的,骂的越狠,政绩越稳,可谓是奉旨骂人,连皇帝都敢骂;第二大惹不起,是宫里的太监,他们依附皇权,地位特殊,常常能起到官员起不到的作用;第三大惹不起,就是太学,不是太学厉害,而是太学生厉害。这群学生,年轻气盛,又读了一肚子书生意气,遇事不平,更容易出头,历史上没少出现太学生围堵宫门的记载。
所以董家背景再深厚,不过是一个医道世家,在太医院中有几人做官,或许在悬壶院有些影响力,可放眼太学,还真不算什么,因为悬壶院本身,在太学都只是小学院,地位并不高。所以太学不至于因为董家的背景,而给董封开绿灯。倒是可能因为董封的才学,而网开一面,毕竟太学向来主张兼容包并,诸子百家中许多门派根本不入朝堂,太学也开设学科,聘请名士任教。有教无类的宗旨,算是贯彻的很彻底。
抛开董封离经叛道的黑历史,此人的水平有目共睹,至少割下人头还能按上去,这种手段肯定超越了时代。
只是请回董封讲学:“他讲什么学?”
刘知易很好奇,如果这人的行为被限制住了,他倒是很有兴趣去听一听他的学问。
“他不讲学,只做钻研。”
啊?一个专职研究的教授?白嫖学校资源为自己出成绩?
好像也不是坏事。
刘知易心里竟然有点遗憾。
“散了吧,散了吧。今日就到这里。”
斋长下令放学。
放学后去哪里,有人很有兴致:“刘兄,上次你说的花酒的事儿?”
于所为期待道。
刘知易看到张景也没走,默默站在一旁,显然有话要说,示意尤所为先走。
于所为颇有些遗憾的走了。
等众人都走了之后,张景也没说话,坐在自己桌子上,装作翻看医书,手却有些抖。
刘知易会意,主动走过去:“张兄。有件事劳烦。”
张景冷冷道:“请说。”
语气已经很客气了,用了一个请字。
刘知易笑道:“不知张兄何时有空,我们探讨一下细胞学。”
张景头都没抬:“现在!”
大概觉得自己有些迫不及待,不符合人设,掩饰了一下:“我是说这会刚好有空。”
刘知易直接从张景书桌上摊开笔墨纸张:“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说的再多,不如让人看到。所以我得,不,是我们得做一个器械,让细胞展露在我们眼前。这个器械,我称之为显微镜。构成是这样的……”
刘知易用笔在纸上画出了一个草图,有目镜,物镜,对焦装置构成。
看着刘知易画出的草图,张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等刘知易花完后,他问道:“这很贵吧?”
当然很贵,物镜可不是一面镜子,而是一个镜片组,打磨的精细程度,镜片本身的通透程度,都会影响到放大倍数。必须得用最好的水晶,找最好的工匠,精工细作,精雕细琢,最后才能做出来。这样一套镜子,在这个时代,绝对是艺术品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