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擦眼泪,叮嘱道:“要是能活下来,就去——”
刘知易打断道:“娘。别告诉我你们要去哪里,你们躲起来,除非听说徐大人官复原职,否则不要露面。”
刘知易心里当然不会出卖家人,也不会站出来指认家人,但他不敢保证自己能扛得住刑部的十大酷刑。在生死面前,他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母亲擦着眼泪,点了下头,默默离开屋子。
很长时间,没见家人的影子,不会就这么走了吧?连个招呼都不打?
刘知易躺在床上,心生一种“终究一人扛下所有”的感慨。
家人走了,他留下来,这才有一线生机。
如果他猜的没错,今晚家人一逃,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他了。
想着,很快闭起眼睛,他需要养足精神,中了高手刀气的他,也只有精神能用了。
半夜,突然听屋外有人喊道:“曹大人!”
正主来了,曹侍郎果然来找他了。
其实打从母亲将父兄带到他床前的时候,他就确定这一切都是曹侍郎的阴谋。如果说允许母亲照顾自己,能解释成曹侍郎这个读书人心怀仁义,允许母亲给父兄送饭,能解释成曹侍郎这个贪官拿钱办事,可让母亲借口刘知易病重,想见父兄最后一面,结果曹侍郎也许可了,这就不能用仁义来解释了,明显越界了。刘大刀、刘知难父子,作为要犯,让别人探视他们已经是破例,让他们走出关押的房间去看望别人,这解释不通。只能印证,曹侍郎确实在纵容刘家人私下串通。
刘知易躺在床上,一脸苍白,毫无血色,仿佛真的活不过今夜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正四品文官官服的人走了进来。带着一脸悲悯走向刘知易床边!
“刘贤弟,听说你醒了!”
来人正是曹侍郎,口气和蔼,一副礼贤下士的口吻。
刘知易突然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一样,脸色从苍白变成病态的红。
喘着气答道:“草民刘知易,见过侍郎大人。请恕小民重伤在身,不能行礼!”
说着一副挣扎着要起来的模样。
曹侍郎连忙道:“刘贤弟勿动。”
刘知易躺平,继续喘息。
曹侍郎又道:“刘贤弟是读书人,听闻幼时有神童之称。”
刘知易:“都是乡野之人瞎传,草民才疏学浅,连个秀才都考不中。让大人见笑了。”
曹侍郎:“贤弟过谦。贤弟才名本官刚刚得知,不由心生惋惜,若是本官早点结识贤弟,延请名师教导,或许贤弟如今已经高中进士,就是名列三甲也不奇怪。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幸好本官途经春风亭,虽然遭逢徐太傅被劫,但能结识贤弟,也不失为因祸得福,为国寻得一良才。”
曹侍郎话里有话,刘知易赶紧递话:“大人何意?”
曹侍郎笑道:“不知贤弟是否有意入太学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