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殿的侧门走出,便是王宫内的长廊。阿纳斯塔西娅站在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立柱旁,向着身后年轻的伯爵说道:“亚德里恩,我们得快一点,抓紧时间。”
“什么?”西里尔问道,却见阿纳斯塔西娅挥手喝退身边的侍女,随即伸手提起了长裙的裙摆——
西里尔立刻侧过身,可阿纳斯塔西娅已经出声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啊?”
他再扭过头,阿纳斯塔西娅正向他伸出手,纤长的手臂被白色的手袋包裹着,不知是要他扶住,还是想要如何。
“剑,你的剑。”阿纳斯塔西娅催促着,西里尔这才将剑拔出,剑柄递到阿纳斯塔西娅手中。后者接过剑的一刻便利落挥下,将自己的长裙后摆一剑斩断。
“舒服多了。”她随手将那拖尾的布料扔到一边,手里掂了两下西里尔的剑,随后抛回给他,“剑不错。”
西里尔伸手将剑接过,瞥见阿纳斯塔西娅那裙摆在一剑下呈现出弯月般的缺口,挡住关键部位的同时,却将殿下那双饱经锻炼、饱满而修长、被白袜包裹着的双腿大半都露在了外面,在她迈步间,若隐若现地展示着裙摆下的区域。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位王国长公主殿下,才发现她的身材实在好得惊人。抛开那正面的高耸的胸口,光是那夸张的腰臀比,就足以让人们疯狂。
很难想象大臣们上朝时,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主持朝政的美艳的长公主的,或许有些人巴不得阿纳斯塔西娅多训斥他们几句,甚至期待着她的亲手鞭笞?
不过这倒是让西里尔对阿纳斯塔西娅格外生出了几分敬意:她对外与对内的态度是如此分明,自由而洒脱的观念也让人不由得羡慕。
只是在认识到了阿纳斯塔西娅对待“自己人”时那种随性的一面之后,总觉得其美貌所带来的的吸引力,大大地下降了一截。
而后者已经大步向前,嘴里还不断催促着:“快点快点,我们赶时间——”
他闭眼片刻才缓过神来,这种突发事件对他的冲击力要胜过被一头巨兽当头踩落——该说是这位殿下过于开放了呢,还是对这些事情过于不在意了呢?
阿纳斯塔西娅的脚步极快,在长廊上留下一连串踏水而过一般的“踏踏”之声。走廊上静悄悄的,没有多余的卫兵或是宫女,显然是都被阿纳斯塔西娅提前遣散——
“海洛伊丝不在,有许多事情我都不方便做,你来得正是时候。”
她停在一扇昂贵的紫荆木门前,伸手用力将其推开,露出里面卧室的陈设。
温暖的色调、舒适的沙发、奢华的绸缎笼罩的大床——只是此时无论是桌上还是沙发上,都已经摆满了一摞摞的书籍或是纸张,与西里尔第一次见到阿纳斯塔西娅时那份杂乱浑然一致。
西里尔算是清楚了,自己在殿下心里恐怕就是一个纯粹的工具人,和一个魔偶没有什么区别,根本不用去考虑殿下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
“殿下最近在查什么事情?”他直接开口问道。
而阿纳斯塔西娅没有直奔桌边,反而从一旁的衣柜里取出了几件轻便的常服,扔在床上。看似低调的设计用得却都是高档的绸缎,能满足有钱人更为高端的炫耀心理。
当然,这样的衣服对一国公主而言也只是常服罢了。
“查的事情可多了,倒不如说从去年到现在,我在调查的事情都没变。”阿纳斯塔西娅边拿衣服上下比划着,嘴里边说道:
“但总体还是南方贵族那些破事,亚德里恩,我想你是明白的,南方的那些贵族究竟有多想给我们背后来上一刀——”
“但是殿下的手并没能长到直接管辖南方的程度。”西里尔下意识接口道,“南方太过独立且统一,如果有机会,他们甚至可以直接独立成一个国家。”
阿纳斯塔西娅终于挑好了自己要穿的衣服,将其余的几件胡乱地扔回了衣柜里。她双手拢起身后披散的长发,嘴上说道:
“是的,而且最关键的在于,他们可以随时联系其余的势力,奥圣艾玛,新奥威港,如果他们乐意的话甚至可以联系努达里亚,曲折的海岸线,那么多的港口——丹亚在上,阿普顿·莱曼的参谋部究竟是怎么才会把这样的地方交由他人管理的!如果我是莱曼陛下,我一定要把那些大臣扒光衣服,在胸口挂上铭牌,再让他们头顶夜壶到街上去裸奔!”
这位长公主殿下确实对南方贵族积怨颇深,甚至到了对开辟拉罗谢尔的先王那一辈的人都出言不逊的地步。西里尔一时汗颜,却也接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