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恩,芙儿牢记心中。”
夜深动情易伤身。
此番谈话过于沉重,谢长瀚怕醉芙身体受不住,转了个口风,笑笑道:“这么大了还哭鼻子,怕是当年陛下赐婚与你,就是看中你这小花猫整天哭鼻子可怜兮兮的模样了”
醉芙哭笑不得,抬头见谢长瀚满脸调侃之色,想着怎么也要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挽回点脸面,便呶着嘴道:“说不定陛下当年就是觉得我天生丽质,肥水不流外人田,抢着给自家儿子下定的!”
“是是是,我家外甥女自是天生丽质。”
谢长瀚顺着话口夸了下去,倒是惹得醉芙羞红了脸。
见到醉芙的笑颜,谢长瀚很是感慨道:“你父亲当年乃是京城翩翩少年郎,貌比潘安、才比子建。与你母亲结合,两人可谓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你出生时,玄豫先生喜不自胜,广开宴席,邀四海来宾同欢,受玄豫先生之邀,除三国交好的世家贵族,当朝皇后也受命亲自出宫来贺喜,可谓是当时谢北两氏大喜。”
听谢长瀚这般说,醉芙皱了皱眉头,担忧道:“外祖这般做法风头过盛,怕是惹人眼红了。”
对醉芙的猜测,谢长瀚很是同意,他抚须长叹,“父亲之所以当年挑中北文亭,除了被他的情真意切所感动,也有一部分考虑到北家没落,与其联姻能安抚圣心避过猜疑。谁知你百日宴不久,陛下竟下旨赐婚予你和四皇子,过后父亲细细思索,心惊难平。”
“陛下看出外祖的心思了?”醉芙问道。
谢长瀚微微点头,当时谢氏可谓是在刀口上走了一轮。
醉芙庆幸道:“可多亏我是天生痴儿,不然”
“芙儿!”谢长瀚怒斥出声。
看见谢长瀚沉下来的脸色,醉芙没有把话说下去。
以一世家贵女之痴来蜇伏隐藏,对所爱之人来说实在是沉痛代价,是自己一时鲁莽伤了舅舅的心。
书房内安静的只剩下炭火燃烧的声音。
少顷,醉芙头顶猝不及防地感受到一股温暖,抬头只见谢长瀚收回了手,淡淡道:“芙儿,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你,而不是你连累了我们,以后这些话莫要说了”
此时橘光倒映在醉芙眸底,盈盈发亮,“是”
谢长瀚继续说道:“待你两岁时,北家旁系二房嫡子北文江出任仪相一职,司掌五礼,借着这一把东风,在本家一片混乱之下硬是请旨从北家分出去。自打开府后,明面暗里各种打压闻风北家。北文江啊,其人野心不小,攀龙附凤,对皇亲国戚之位垂涎已久。闻风北家的祸事,我看和他逃不了干系!”
醉芙对这话波澜不惊。
树大招风,风必撼之,由来一贯如此。
“还好多亏了荆老大夫,芙儿你才能从中逃过一劫啊。”谢长瀚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探子从京郊传回醉芙还活着的消息时还是有些后怕。
醉芙听了这一大段话,内心有些松动,说与不说,她的内心在挣扎。
醉芙咬了咬牙,还是开口了:“舅舅,我有事和你说”
醉芙表面上看似平静,其实了然谢长瀚今天知道一些事情了。
“嗯?什么事?”
该怎么开口呢,醉芙一时语塞。
见醉芙这踟蹰难言的模样,谢长瀚忽然想到了今天的事情,他眼泛精光,望着醉芙。
良久,见她不说话,谢长瀚心中也有些放弃,想必这孩子想说时会说出来吧。
此时,屋外鸡鸣声起。
谢长瀚假意咳嗽了一声,“鸡鸣丑时,原来这般晚了,芙儿也快回去歇息吧,其他事待下次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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