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就是垃圾,成城看不上寂月,但他也疲了,不再同垃圾一般见识。正想收回目光,无意被那惊艳的睡颜怔住了。
那双眼轻轻闭着,霎时没了方才的锐气,稚气未脱的脸庞清雅秀丽。最吸引成城的,是他眉目间一缕淡淡的寂寞。
翌日清晨,成城回到军营,掀开帐帘,看到兄弟们光背赤膊地趴在硬板床上,一身血痕状惨。
“怎么回事?”三两步来到众人身边。
“你回来了?没怎么样吧?”顾文武道。
“我能怎么样?倒是你们,怎么伤成这样?”成城问。
“哎。”顾文武怒气冲冲地道,“兄弟们早看不顺眼五队那群垃圾,本想扁他们一顿替你出气,还没跨出营帐,就听到那群垃圾在外叫嚣,要群挑。呸他娘的!那些个家伙平时不见好好练武,打起架来跟疯子一样,我们吃了不少亏。这么巧被死皮虎撞见,每人罚了二十军棍!”
“妈、的!”成城来气,“好兄弟,是我连累你们了。”
五队营帐。
“你们是笨蛋吗!”寂月听众人七嘴八舌讲完群挑的经过,气得脸色铁青。他正拿药酒给众人擦棍伤,不顾手下之人的哀号,撒气地重揉伤痕。
“小队长,轻点!”川晓峰委屈地看着蹲在床上给他上药的寂月,“我们不也是想为你报仇吗!一队那些个眼睛长py上的家伙,总是看不起咱们,不惹咱们倒算了,如今欺负到头上来了!天知道我们可不是好惹的!”
啪!寂月在川晓峰背上狠狠一拍。
“哎唷!我又说错什么了?”川晓峰红着眼睛,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你以为你们是谁呀,不好惹。”寂月拉起旁边的被子给川晓峰盖上,又挨个儿给另一人上药,看着战友背上蜷曲的伤口不禁皱眉,“你们下次给我放聪明点儿,群挑得先找个不被发现的地方。死皮虎那老不死的,下手忒狠!”
“嘿嘿!原来你心疼我们呀。”川晓峰在一旁乐,被寂月抹药的人一脸惶恐求饶的神情,望进寂月居高临下的冰冷眼眸。
“谁心疼你们这群疯子?”寂月的表情有些松动。挨罚归挨罚,教训一队,这口气出得暗爽,令他藏不住笑意。
翌日,依旧是烈日当头,众人带伤训练,那景象真叫个惨。刘虎破天荒让大伙儿在树荫下乘凉,众人如被释放的蚂蚱,瞬间跳脱起来,欢笑一片。
“第二组,集合!”休息不到半晌,刘虎严厉的声音刺破耳膜。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嬉笑之声烟消云散,再看时,已是整整齐齐的方阵。
“刚接到通知,狼羽将军来到校场,要看看大伙儿训练进展。”刘虎道,“都打起精神来,给我好好表现!”
这下好玩儿了。
好紧张。
淡定,淡定。
众人表情各种各样,然个个站得笔挺,没有一人窃窃私语。若在教官面前尚有放松的余地,那么在将军面前,他们就是军人!
所有人神情认真,谁也顾不上昔日仇怨,只想着在将军面前好好表现一回。几个时辰操练下来,无论是刀法还是拳术,都配合无间。
“很好。”阅军时,狼羽将军给予了肯定。
待将军走后,刘虎相当满意:“你们今天表现得不错,作为奖励,提前回去休息吧。”
“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众人满腔豪情地回营,勾肩搭背唱起刚学会的军歌。歌声嘹亮,一扫往日恩仇。
成城这才发现他与寂月得意忘形地抱在一起,两人对视一眼,嗖地一声退开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