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皮肤撕脱这么严重,但从现场照片上看,出血量却出奇得小。”
“伤口完全没有生活反应,这说明,死者在被车轮碾压之前...就已经死了。”
“司机先生,你轧到的其实是一具尸体。”
“我...我轧的是一具尸体?”那司机大叔大喜过望,转而就冲着松原胜喊道:
“混蛋,听到了吧?”
“这明明就是你那个死鬼儿子自己的错,和我有什么关系?!”
“留点口德。”林新一紧紧地皱起眉头。
他冷冷地瞪了那个已经摆脱责任的司机一眼,然后又转头对脸色铁青的松原胜说道:
“松原先生,事实正是如此。”
“令郎在倒地之前,就已经死了。”
“而这死亡同样和毛利兰小姐没有关系——”
林新一从浅井成实手里接过照片,指着照片上死者的头部特写说道:
“目击者可以证明,死者是额头被小水泥块击中。”
“可是你们看看死者的额头...连一点表皮剥落,皮下出血的症状都没有。”
“那水泥块连点浅印子都没留下,怎么可能把人砸晕,甚至把人砸死?!”
松原胜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下意识地想要发脾气耍赖,但旁边那个银发的漂亮女人,却骤然向他投来了冷冽如刀的眼神。
说来也怪...明明那女人的外表是那么柔弱无害...
可这眼神偏偏就让人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死一样。
松原胜被压制得气势大减,不敢再像疯牛一样横冲直撞。
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黑着脸对林新一发出质问:
“你说不是车轧死的,不是石头砸死的,那我儿子还能是怎么死的?”
“他下午明明还好好地帮我出门买啤酒,怎么半路上就死了呢?”
“这...”浅井成实一阵犹豫。
关于这一点,他也还没有得到答案。
但林新一却是仔细翻看了一下尸表检查时拍摄的照片,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又突然抬起头问道:
“松原先生,你儿子身上的伤...”
“到底是怎么来的?”
死者身上有很多瘀伤,多到触目惊心的地步。
其中大部分伤还是条形损伤形态,多见中空性皮下出血。
一些破了皮的地方,能看出创缘不甚整齐,呈现锯齿状。
林新一一看就知道,这是让人拿木质棍棒多次殴打造成的典型钝器伤。
“这...这是他三天前跟人打架造成的。”
松原胜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哦,那你说说,他是跟什么人打架造成的?”林新一追问道。
“这...”松原胜的眼神飘忽不定,说话也没什么底气:
“那天我儿子从外面回来就这样,我怎么知道是谁打的他?”
“估计是惹到了什么地痞流氓吧!”
“呵呵。”林新一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打人只打胸部、背部、大腿,全是衣服能遮住的地方。”
“会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脸颊、小腿,就一点伤都没有了。”
“据我所知,这种伤可不是街头斗殴能打出来的。”
街头斗殴,凶手一般都是不管不顾地怎么顺手怎么招呼。
把人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都是很常见的事。
尤其是受害者本能用来格挡的手臂,几乎必然能发现明显的抵抗伤。
可现在,这个施加暴力的凶手打人还挑地方打,似乎是担心受害者的伤会露出来让人看到。
一般出现这种伤势,不是校园霸凌,就是家庭暴力。
“松原先生,请你坦诚一点...”
“这些伤是不是你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