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何须时刻小心地盯着她。
江近月自知愚笨,怕说出来会被笑话,也怕别人觉得她是异想天开。所以在她的猜测得到证实之前,她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亦如此刻,她心有所忧却装无知,默默地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她想快些揭开谜底。想知道燕迟归给她一根与少年厌月仙君相同的柳条究竟是何用意,自己是否真与他有关联。
至于公子……
别节外生枝就好了。
“公子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我么。”
“本公子在想方才那句‘意有所指’到底想表达什么。可我没想出来,不若你说出来咱俩探讨探讨。”
“我没有意有所指。”江近月一听这不正经的调调,下意识就想岔开话题。
闻言,君霖的嘴角要翘不翘地动了两下,心说这不还是那个一逗就六神无主的傻姑娘么。于是便一副“我看你能忍多久不说”的表情盯着江近月看。
素来没自信的人哪经得起他这么盯着看,不消片刻就破了功。
江近月认栽了:“真的不是。”
“不是啊?哦——我晓得了,不是意有所指,那是别有深意对不对?”
这两个词有什么区别吗?江近月无语道:“公子,这俩差不多一个意思。”
“不,绝不是一个意思。”君霖说道,“这就好比‘我倾慕你’和‘我思慕你’,听上去差不多,实际上差远了。”
这都是哪跟哪啊!
被他一通胡搅蛮缠,江近月哪还记得追问他往自己身上渡灵力的意图。只道是公子越发的油嘴滑舌了。
“……行吧行吧。”江近月不愿继续跟他闲扯下去,便说,“公子要是累了就走慢点,或者歇会儿,我先……”
“不用。”君霖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江近月的话,“本公子陪你一起去。”
见他坚持,江近月也没再说什么,抬脚先行。
外头莺飞草长,梦里时光飞逝。
转瞬之间,昆悟梦到了年少相遇及至二人转身陌路。那中间多次出现模糊的场景,而他的记忆里,那些事情他并未亲历过。
缘何他的梦里会出现这些东西?
待昆悟睁眼时,外头已是天光大亮。他躺在床上,人尚未完全清醒,不久便又陷入了沉思。
因此,屋门口的交谈他并未听到。
“真不方便。”李叔半垂着眼帘,嘴里说着违心的话,心里却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人的一生总会说些无伤大雅的谎话。诚如他此刻骗江近月一样。
“公子昨夜伤着了,不大想见人。”
君霖嗤了一声:“一个大男人,未伤一寸皮肉,未留一滴血就要死要活的,当真是公子命,娇贵。”
“娇贵怎么了?”李叔最是不喜君霖了,每次公子见到他就郁气难疏。
“不怎么。既然是他‘没脸见人’,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言罢,他拽起江近月转身就要离开。
“你站住!”
被李叔呵斥地语气吼的不悦蹙眉,君霖侧头回看尽心尽责维护主人的老头,念他护主心切,便忍了。
“还有事?”
就见李叔满面怒容瞪着浑不知所以的江近月:“说你呢!你是木头人还是石头心,啊?我家公子为你旧伤复发,你竟连一丝负罪感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