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朗姆有些头疼。
在白川悠眼里,朗姆是使他夜不能寐的敌人。
可在朗姆眼里,克什瓦瑟又何尝不是个令他头疼到不行的隐患呢。
库拉索这时只好欲言又止,很顺从的遵守了朗姆的命令。
看着她的认真样子,朗姆点点头,随即又是忍不住感叹。
“总之,这我就放心了啊。”
“?”库拉索歪歪头,沉默不语。
“不管怎么样,你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朗姆顿了一下,继续沉声说。
“你还是那个肯服从命令的孩子啊……”
“相反的,如果是你被杀,或是背叛了组织,我还想说该怎么办才好。”
说这话时,朗姆并没有想太多,只是以在工作中,上级对下属的沉着口气由衷感慨,连表情都不曾变化。
不过,库拉索听到朗姆这么说后,内心却起了波澜。
就像是离家在外的儿女,终于回到父母的怀抱中……
借着无灯光的黑暗,库拉索笑了一下。
没错。
早在很久以前,库拉索被朗姆收为心腹时,心中就出现了这样的渴望。
虽然有些不合逻辑。
但作为杀手,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合逻辑的地方。
而库拉索心理不合逻辑的地方,就是她一直对“家庭”这个词很憧憬。
——她渴望家人间那种互动的感觉。
直白的说,她甚至把朗姆视作父亲。
不然,在与克什瓦瑟交手,遭到对方的劝善和嘲讽时,她也不会那般拼尽全力的反驳。
而且,也正是这一丝对家的憧憬,让她内心留有一丝温暖。
所以,失忆之后才会奋不顾身救下元太,一半是潜意识,一半是对家庭这个概念中“孩子”的情怀。
虽然有些病态……
但库拉索是认真的。
她一直把守护朗姆,守护自己的情怀,当作一种职责。
为了干掉“家”的敌人克什瓦瑟,为了贯彻这个职责到底,哪怕是再凶险的任务,她也愿意接受。
……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想到这里,库拉索轻哼一声,仿佛是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目标。
甩开额前的一绺银发,她调整自己的呼吸,并仰望夜空。
人在惆怅或感慨时,都会有望天的习惯。
今晚的月亮是圆月,静静挂在夜空上,有种静谧的美。
但是。
库拉索抬头后,却蹙起眉头。
她将目光定格在大楼顶层,察觉到一丝异样。
也只有在过往的经历中,培养出敏锐观察力的她,才能发现这丝异样。
——日本人会在这么晚的时间,进行建设工程么?
最先浮现在心头的是疑问。
施工大楼目前还在建设中,没有窗户,不过每层都有防止坠楼的措施。
前几层都是这样。
可,再往上看过去。
在建设中大楼的最顶端,能看见一道明亮的灯光。
那盏灯光并非是警告飞机别靠近的航空警示灯,而是好似卤素灯的光芒。
若是如此,她和朗姆在这里碰头的事情,很有可能被上面施工的工人注意到了。
库拉索意识到这个状况,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能够更加清晰的看到大楼最顶层。
结果,她又发现更加不对劲的细节。
在库拉索的注视里,三部堆高机就停在最顶端的壁面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