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距离三花山虽相隔数千里,但以司徒离御剑的速度,不到半个时辰便到达云山之巅。二人在云山顶兜转一圈后,最终落在云山后山,也就是青泉洞口。
因是深夜,后山显得格外安静,只听得树叶被吹的沙沙做响。
司徒离四下张望,这里与十几年前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周边树木更加茂盛了些。小时候随父亲来玩,也就是在这里,认识了余皓天兄弟俩,三人经常在这一玩就是一天,余皓天也常常是采了花编成花环给司徒离带,余皓枫则经常捉些蛐蛐儿给司徒离玩,而如今再到这里,却是物是人已非,司徒离默默摇了摇头,转脸看向一旁的余皓天,道“你要我来看什么”
余皓天道“你可还记得青泉洞”
司徒离抬头看了看水帘上方的字,心道,记不记得又能如何?
“一进便知”
司徒离听后未多说话,一踮脚,一手拉住余皓天手臂,两个人一同飞进那水帘,来到洞中,却是身上滴水未沾。
随着余皓天顺着一条小道朝青泉洞里走去,没一会,就来到一处洞口。走进去,洞中有个烛台,烛台上赫然立着两个灵位,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母——司徒南、袁菲。
司徒离心中顿感不快,哼道“你带我来,就是让我看这个。”
余皓天早已猜到司徒离会有这反应,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径直走向烛台,点燃三炷香敬上,复又拜了三拜。然后起身,道“十年前,父亲在此立下两座灵位,自那以后,每日来拜,他……”
“够了”司徒离厉声打断余皓天的话。
“你以为你带我来看这个,然后告诉我,余天翊对自己所做有所忏悔,我就会放过他”
“我没有奢求你会放过他,我只想让你知道,当年误杀你父母后,爹就后悔了,虽然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这其中缘由是有人捣鬼”
“误杀?这词倒是用的好。”
“当年母亲身怀六甲,无故惨死,父亲却被告知是你父所为,若换了是你,你会如何?”
“即便如此,也该调查一番,换做旁人也就罢了,可他们的关系摆在那?何故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
“你说的没错,父亲这事欠妥,可你也该理解,那时候父亲真的是气急了”
“这话倒是可笑了,气急了就该不管不顾,带人跑到我三花教大肆屠杀,连个妇孺老人都不放过?余天翊难道不想想,若真是我父所为,又怎会不做防备?任由他屠杀,你只知你娘身怀六甲,却不知那时候我娘也是已有数月身孕,偏又无故惨死在你爹剑下,你这时告诉我,他有悔意,又有何用?他若是真有悔意,就该查出事情真相,为我爹洗冤,可这十年来,他又做了什么?在这立两块灵位,摆给谁看?不过是图个自己心安罢了!”
司徒离言辞激烈,丝毫没有给余皓天留下一点余地。
余皓天沉默了片刻,道“我不奢求你原谅父亲,我只恳求能念在我爹年事已高,让我来替他受过。”
余皓天此话一出,司徒离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余天翊卑劣,竟教出如此孝子,说话做事可比他老子强出万倍。
司徒离道“这样,若是你能让余天翊在各门派中承认自己当年的过错,为我爹洗冤,为我三花教正名,我便立刻放了他和其他人。”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司徒离本料想,以余天翊的为人,是断不可能轻易承认自己的过错,所以只想着将余皓天一军,但看他笃定的样子,又觉得这样做是可行的。若真能如此,也是再好不过了,父母在天之灵可以安息,而自己对三花教上下也算有个交代。
司徒离透过余皓天看向烛台上的两个灵位,心下感慨“不知爹娘会赞同自己的做法吗?”
二人顺着原路返回至洞口,还未出洞,便听洞外传来数人的吵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