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铃这时候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把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蓝隐率先问她,“你觉得怎样?可还有什么不适么?”
“反正蓝隐她割手臂也是割了。”封温纶直接道,“你要是还不舒服,让她再来点。”
封温纶是白虎,说话也是真的虎,蓝隐现在就有点想把他打个结从蓝氏丢出去。她懒得回应他,坐到了白铃旁边,想搭白铃的脉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还有不适,却被白铃闪开了。
“我已经没事了。”白铃的声音很小,但在这空旷的大殿里,显得很清晰,“抱歉。真的很对不起。”
不同于须怀章和封温纶一半指责一半调侃的语气,她的抱歉说得很认真,让蓝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反倒是须怀章先说话,“魔族狡诈,你也是受害者,有什么道歉的道理。”
“但如果我早早发现体内有异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然而即便我已经自行探过多次,还是没能发现,它还是在这种最不该爆发的时候,爆发了出来。”
白铃说着,站起了身,“白氏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至于后来我做事总是很情绪化,很多次都差点耽误了大事,这一次更是把蓝儿推到了一个很难办的位置。我想我应该暂时先在白氏呆一阵子不再见人得好,以免一见你们,就让你们都惹上是非。”
她说完就转身要走,封温纶有要拦她的意思,却被蓝隐轻轻抬手挡下了。
看着白铃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以后,蓝隐和须怀章对视了一眼,而后才对封温纶道,“就让她静静吧。白氏确实发生太多事了。”
这一次的事情,其实只要白铃肯让魔族力量暂时操控自己就好,那样蓝隐虽然会在和她交手过程中受伤,但至少不用非得为了而在众仙面前取血。包括之前击杀蓝秉光的时候,如果白铃没有试图孤身与他抗衡,就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不会失踪。
白铃本是个很明事理的人,可是在一些紧要关头,她却总有些偏执。
并非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会到今天这样,不外乎是白氏的变故接二连三,一桩桩的事情如同千斤重担压在她身上,把她压垮了。
她和从来就不被众人接受的蓝隐不同,和年少便当了统领的须怀章也不一样,她是一下子从被捧上云端的小公主变成了要肩负起无数族人命运的白氏统领。她看似把身份的转变适应得极好,实际上,她的状态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崩盘。
每当面对一些突发的、危急的情况,她心态上的问题就会凸显出来,造成一些很难挽回的局面。
蓝隐和须怀章比封温纶要了解白铃一些,所以他们知道,她真的是时候静一静了。她是自责也好,崩溃也罢,他们得给她这段独处的时间。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封温纶看看蓝隐,又看看须怀章,最后叹了口气,“但我问你们,她现在压力大成这个样子,又这么自责,她......”他少有地斟酌了一下用词,“她想不开怎么办?”
“她不会的。”这一次,蓝隐回答得很快。她脑海里闪过白氏一族刚出事的时候,白铃被仙官从狱中带出来的样子——疲惫,失落,但从未绝望。
就像刚刚白铃离开这里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