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蛇一样的眼睛离她很近,寒气透骨,似乎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蓝隐原本已有点涣散的思维被他咬牙切齿的辱骂拉了回来,“我殷冕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信蓝秉光那狗徒!现在他又生了你这么个小畜生来骗我,你以为,我还会信吗?”
说完这些,他把蓝隐丢回地上。与地面相撞的瞬间,蓝隐又呕出了一口血。
接着,蛇妖王殷冕抽出了长鞭,他把鞭子舞得飞快,一鞭接着一鞭,把蓝隐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蓝隐没有反抗,甚至没有躲开。她不是害怕自己一人难敌蛇妖族中这么多族人而不敢反抗,而是她知道,现在反抗,就功亏一篑了。
她虽与妖族来往不密切,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过什么来往,但她知道妖族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面对前来求助的异族人,受打不还手的,才有留下来谈判的资格。
她心里明白,蛇妖王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未必真的不信她。
毕竟她与蓝秉光不睦、她在仙界难以立足,这应该不是什么很隐蔽的事情。为了殷如玉,蛇妖王必将时时留心着蓝氏的动静,哪里会错过这种细节呢?
她不知道当初蓝秉光是不是也卸下他那天帝的尊严挨过这么一顿鞭子,她只知道,当初蓝秉光的目的是要爬上那天帝之位,而她现在的目的,是把他从那椅子上拉下来。
要想达成目的,数千年来一直强盛的蛇妖族绝对是不可忽视的力量。而蛇妖族曾与蓝秉光联手,又已和蓝秉光闹翻,这更使得蛇妖族对于蓝隐等人而言成了不能错过、必须要拉拢的势力。
蓝隐紧紧地攥着拳头,眼看着自己的衣襟被自己的鲜血一点点打透。恍惚中,她竟忽然想——还好没有真的让白铃来了。这样痛,又这样恨,若是换成白铃,恐怕是会干脆不忍了,翻身起来打一架的。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鞭子抽打的动作终于停了。
蓝隐尚还存着几丝清醒,而听觉是昏迷前最后才会失去的感官,她能听清蛇妖王淡淡吐出的四个字。
他说她,“诚意尚可。”
她颤抖着咳嗽两声,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在他面前不太顾及形象地微微打着晃,对他拱了拱手,“蛇妖王这样说,可是愿意与我详谈了?”
蛇妖王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问她,“你方才的意思,是说蓝秉光要除掉你,而你想自保。那么,是要从我这里寻人过去当眼线埋么?”
蓝隐扯起嘴角一笑。许是被脸上的血污衬的,她这笑容此时看起来带着点痞气,“蛇妖王说笑了,我虽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为了几个眼线,也不至可怜到趴在这里挨鞭子的程度。”
蛇妖王哈哈笑了几声,可敛住笑容以后,他那双眼还是冷的。
“好啊。那你说,要什么。”
“回蛇妖王。想自保必先自强,我在蓝氏不过一区区小卒,拥有的力量也都是我父皇所指派的力量。我要有属于自己的真刀真枪,方能有备无患。”
蓝隐反盯着蛇妖王的眼睛,被血打湿的目光透露着坚定。
“冒险救出殷大公主当敲门玉,冒死接住一通鞭子表诚心,我此番费尽周折,目的仅有一个——蛇妖王,我想向您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