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舒璇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平静,但是颜雪和康戈依旧可以感受到她那藏在平静背后的绝望和痛苦,时过境迁,依然如此,由此可见在当时她是何等的无助。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颜雪问。
“从什么时候……”艾舒璇有些出神,默默回忆起来,“大概是从他不让我挂窗帘的时候开始,不能算做发现,至少是觉得有点古怪吧。
你们能相信么,我那时候有多傻!陈闯说要把卧室里的法式落地窗不挂窗帘,这样晚上躺在床上可以看到外面的星星,我还觉得挺浪漫的!
结果后来,我频繁的看到鬼影,白天没精打采,晚上就因为睡不着,受惊吓,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落地窗上有一个白衣服女人,披头散发站在那里,脸色发青,阴森森地看着我,那种感觉真的是太可怕了,并且还没有人相信我的说法,他们都觉得我脑子出了问题。
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陈闯有点自私,他怎么可以明知道我害怕,还不同意我挂上窗帘,我甚至蠢到因为害怕,不敢自己到别的房间去睡,就怕到了别的房间,就我自己,要是又看到鬼影我简直会被吓死。”
她呵呵笑着,在笑声里,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要说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其实是我发现自己要么昏昏沉沉,要么晚上瞪着眼睛睡不着,作息已经完全颠倒了,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开始在我身上找原因,一个个都说我是不是精神或者神经出了什么问题。
我当时心里很害怕,也觉得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儿,即便是我父母刚过世的时候,我也没有这么夸张过,我很怕自己真的疯了,万一伤害到他们,所以就偷偷瞒着所有人去医院。
那时候我最先考虑的是排除一下神经衰弱方面的问题,医生给我开了一些助眠的药物,结果回去吃了,一点效果都没有,我又去医院复诊,医生觉得很奇怪,替我又做了检查,结论是我之前服用史比较长,剂量比较大,已经耐药了。
所以如果你要问我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那恐怕就是那段时间了,我偷拿了家里的几种营养药出去找人化验,结果发现其中有一种虽然药片和原本的一模一样,但是里面的成分都是镇静类的。
那时候我非常的愤怒,但是又不相信会是陈闯,总觉得应该还是有别人想害我,我就没有透露自己的发现,本来想要麻痹外人,没想到最后受到惊吓的倒是我自己。
我发现了陈闯藏起来的就诊手册,上面有医生给他写的一些参考意见,涉及到的症状,都是我那个时候的,唯独擅自服用镇静剂这种事并不是我做的,我当时醍醐灌顶,一瞬间,忽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不光明白了给我下药的人到底是谁,也忽然联想到我身边的所谓亲人,所谓朋友,她们对我当时情况的态度,每个人都在不停的暗示我,我疯了,就算没有疯,也是马上就要疯了!还有陈闯的咨询记录,如果我跳起来揭露她们,那么她们会一致证明,我是个疯子。”
“所以那时候你就想要顺水推舟来一个反杀了么?”颜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