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尔的视线往下一落,脚步也随之停住。
谢衍拉住她的手腕,往后一带,林尔顺着他的力道,不自觉地朝后退去。
后面就是走廊的窗台。
腰间忽然传来淡淡凉意,隔着一层薄薄的校服布料,林尔的后腰抵在了窗台的瓷砖上。
谢衍松了扯着她腕骨的手,却没放开她,而是俯身下来,双手撑在她腰侧的窗台上,黑眸垂着看她:“生气了?”
正是初秋,天气说凉不凉,说热不热,走廊里的窗户没关,晚间吹来的风里夹杂着微咸的海水气息。
林尔一个恍神,从绕着谢衍转悠的晚风里闻到了他身上的甜草莓味。
又是草莓味。
他今天吃了几根棒棒糖?
林尔分神的时候,余光瞧见谢衍乌沉沉的睫羽压了下来,那双漆黑的眼瞳被衬得极深,像是藏起了某些晦暗的阴影。
她倏然回了神。
谢衍欺身更近,尾音低着:“还在生气啊?”
林尔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这一天天的,哪有那么多的气可生啊,她又不是气象台的。
但没等她摇头,林尔就听见谢衍又问了她一句:“是因为我说你胸肌浮夸吗?”
“……”
林尔涌到舌尖的话瞬间被压了回去。
不是,他能不提这事了吗?
本来是没生气的,他非要提这么让人来气的事。
见她不说话,谢衍就当她是默认了:“真是因为这个啊?那你别生气了,我换个说法,嗯?”
林尔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想看他究竟能说出什么花来。
于是,谢衍想了想,然后语气甚至平静地说道:“啊,我同桌的胸肌可真是朴、实、动、人啊。”
“……”
我求你闭嘴,好吗?
好好一个大帅逼,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秋季运动会的开幕式安排在了这周的周四,体育项目连着安排了两天,周五结束后,直接放假过双休。
周四的一早,各班的学生们就陆陆续续地换好了班服,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聊着天。
各班在进操场的时候需要有人在前面举牌子,时桑拿着班里的班级牌来找了林尔,恭恭敬敬地递过去,商量道:“尔爷,等会儿入场的时候你和我哥在前面举牌子吧?”
林尔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上玩着手机游戏,闻言,抬起了头来:“我和谢甜甜?”
“对呀,你们是咱班的门面担当啊,这颜值不去人前露个脸,那多可惜啊。”
时桑上来就给她扣了顶大高帽子,彩虹屁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吹。
“尔爷,我一直觉得你就是那种从拉斐尔画里走出来的自带光环的绝世贵族少女,要是我长成你这样,别说是举牌的,我连洗澡都不带关门的,我就站在广场中央,大庭广众之下,赤条条地脱光了衣服,当场就洗!”
“……”
这不是暴露狂吗?
会被警察叔叔抓起来的吧?
“真的,尔爷,我说的话都是肺腑直言,您这种脸,出了门就是持靓行凶啊,不要再用脸杀人了,因为我已经厌倦了在你面前反复去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