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中心医院,太平间外面,栗溪美焦急的坐在长椅上。
没过多久,盛九成扶着张明成从里面出来,俩人的眼睛都红红的。
“医生说,明天天亮我们就能把爸带回去了,现在去办手续。”
张明成有气无力的看着栗溪美说着。
“单子都给我,我去办。”
栗溪美看着张明成这幅样子,心里明镜似的,他肯定办不了手续,从他的手里接过来单子和户口簿,朝着楼上走去。
看到张顺业的遗体,盛九成心里面也是阵阵发酸,就算是在医院花坛边上坐了半个时辰,眼睛里的泪水还在不停地打转。
好端端的人躺在那冰冷的地方,就这样阴阳相隔,他俩以前生活中的琐事都历历在目,怎么也接受不了。
张明成靠在台阶的柱子上,仰着头看着天空,从兜里掏出来一袋碎烟,颤颤巍巍的卷了好久,也没有卷上。
盛九成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烟纸和碎烟,熟练的卷好以后递过去。
“这不是好东西,不过你今天想抽就抽吧,叔不拦着。”
盛九成知道他心里面不好受,指了指他手上的烟轻声的说着。
“叔,以后我就是家里的天了。”
张明成这句话的语气很平淡,他把烟点着了,就吸了一小口,掐在手里面,半天都没有说话。
“有啥事还有叔呢。”
张明成从小就是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看着他这样的伤心难过,盛九成的心里面也不是滋味,只能陪着他坐在这里。
“叔,你说……”
“嗯?”
张明成欲言又止,看了看手上还在燃着的烟,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咂了咂嘴,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盛九成看着他不想说,也没有逼问他,静静地陪着他坐在那儿。
“叔,你说我爸是病世的吗?”
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张明成看着盛九成问着,他这么一问,倒是让盛九成一脸疑惑。
“这话是什么意思?”
盛九成满脑子的问号,不是病故的难不成还能让人害了,一下子就想到了方家的人,脸色微微一沉。
“家里让明芳搞得乱七八糟,鸡犬不宁的,你说我爸会不会是自己活够了,他……”
张明成的这句话,盛九成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他怀疑是张顺业自己想不开,寻了死路,可是凭着他对张顺业的了解,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张顺业一向是乐观主义者,无论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他都不会这样的。
“别乱想,你爸不是这样的人,医生不是说了,急性心肌梗塞,来的快没抢救过来。”
张明成掐灭了烟,一共就抽了一口,脸色还是刚才那样,一点都没缓和,双手插进头发里面,蹲在地上。
“明成,明成。”
栗溪美这个时候慌里慌张的跑出来,拎着手里面的单子。
“明成,我听着刚才的医生谈话,说咱爸不是自然死亡的!”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