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苟东喜为首的几个主犯被判了个斩立决,令全县百姓拍手称快。
其余从犯交由府衙,该审的继续审,该杀头的杀头,该抄家的抄家,该关押的关押。
通过这次的事件,太子也算亲眼见证了民间疾苦,以及地方官府上管理的诸多弊端。
比如捐官这个陋习,表面上朝廷收入了一大笔银子,但却因此而埋下了不少的隐患。
这些个捐官的人大多都是乡下土财,大字识不了几个,花一大笔银子捐官,一上任,还不得拼了命的捞损失?
对他们来说,做官就跟做生意差不多,有投入自然就得有回报。
因此根本不会把民生放在眼里,无视朝廷律令,一味地昧着良心敛财。
比如这个苟东喜,竟连用来救百姓命的赈灾粮都视为发财的机会,要侵吞一点点也就罢了。
关键这家伙心太黑,几乎全部侵吞,然后让那些粮商拿出一些发了霉的糙米应付一下百姓,因此导致了全县至少上千百姓活活饿死。
还有不少百姓不得不背井离乡,甚至是卖儿卖女。
如果不是恰好经过这里,这些个蛀虫岂不就得逞了?
因此,太子的心里沉甸甸的,因为他不知道天底下到底还有多少像苟东喜这样的蛀虫。
而且,顾鸣也趁着这个机会讲了一下以前郭北县的县令秦守。
同样,那家伙的官也是捐来的……
启程的时候,太子的心情依然有些沉重。
虽说收获了美名,也立了一个大功,但他依然高兴不起来。
于是,趁着路上休息的时候找到顾鸣,一脸凝重道:“老师,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殿下有何疑惑?”
“关于朝廷捐官这个规矩,老师以为有没有必要存在?”
顾鸣想了想,道:“捐官的习俗由来已久,据史载,应该是从西汉开始盛行,之后,历朝历代皆沿袭了这个习俗。
这是朝廷为了解决库银紧张不得已采取的一种措施。
正所谓存在即合理,既然捐官能沿袭至今,可见还是有一定的合理性……”
听到这里,太子不由皱了皱眉:“那老师的意思是说,还是支持捐官的?”
“也不是说支持,凡事有利就有弊。
关键还是要看决策者如何去平衡,争取将不利的一面,转变为有利的一面。
捐官的确称得上是一种陋习,但,如果突然废除的话,可能会引发一些意料不到的后果。
毕竟,朝廷每年从中也算收获了不少的库银。”
“那,老师是否有什么好的办法,将不利的一面,转变为有利的一面?”
“这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比如,可以先减少捐官的名额,另外,对于捐官者也要进行考核。
不识字的一律不予考虑,就算识字,至少也要相当于秀才的水平。
除此之外,每年还要单独对这些捐官进行考核,如果政绩达不到标准,那就直接罢官。
只要这项考核真的落到实处,那么,这些捐官就不敢一味地敛财,必须得想办法做出一点政绩,以保乌纱……”
“嗯,有道理,这样总比那些大字不识的当官好太多,至少可以为朝廷做点实事。”
“对,一方面,朝廷逐步减少捐官的名额,另一方面,想办法从别的方面充足库银。
只要库银足了,那时候再来废除捐官也就顺理成章了。”
“库银足……这个恐怕不容易,毕竟朝廷各方面的开销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