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鸢寻知道,良禽择木而栖,所以她不埋怨这些人势利的改变。
她拢着双手哀求:“求求你们了,让我进去见皇太后一眼吧,只要一眼就行了!”
侍卫面若寒霜,充耳不闻。
叶鸢寻这才想起了皇太后赏赐的玉牌,从腰上解了下来,拿在手里道:“皇太后赏赐的玉牌在此,你们总应该放我进去了吧!?”
侍卫撇开眼去。
她孤零零地一个人,举着玉牌站在皇宫门前,冲高大的红墙后呐喊:“皇太后!皇太后!我是阿寻啊!您最疼爱的阿寻呐!”
女孩儿清脆的声音伴随微风越过高墙,可还没等到传至她想让它到达的角落,便碎散在空中。
天空下起了大雨,不仅仅浇灭了叶鸢寻的声音,也阻隔了她的视线,更让她那一丝希望灰飞烟灭。
豆大的雨滴砸在她身上,她浑然不觉疼痛,因为这一切都比不上她心里的痛。
一开始被拒之门外的时候,她就应该清楚,皇太后已经舍弃了她。
伴随着视线的模糊,叶鸢寻缓缓放下了举着玉牌的手。
她哭了。
虽然冰凉的雨水将她的泪水冲刷干净,可她知道,自己真的哭了,有生之年第一次这般伤心绝望。
伶仃的背影不断颤抖,叶母见状急忙上前帮她撑着伞。
“阿寻,回去吧。”
她不放心女儿,还是跟了过来。谁料刚一过来就看见叶鸢寻站在大雨里哭泣,而那两个站在屋檐下的侍卫,仿佛老僧入定,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管不顾。
下一秒,叶鸢寻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母亲!为什么,是阿寻哪里做得不够好惹皇太后生气了吗?为什么她不理我了?”
听着她放声痛哭的啜泣,叶母叹了口气。
“或许皇太后有她自己的苦衷,皇太后是皇帝的生母,皇帝下了命令让我们一家搬离天启城,连她都不支持自己儿子,陛下威严何在?”
“……所以,她不帮你也是情有可原的,阿寻你别怪她,也别难过。”
即便母亲如此劝慰,但叶鸢寻的心里仍旧深深地扎了一根刺。她实在做不到在这种时候,对连见她一面都不肯的皇太后,还存有任何的体谅。
叶家举家搬离淮安城,去了最边远的地方。
再后来,这玉牌的伤痛仿佛被忘记,时常佩戴也成为了叶鸢寻的一个习惯。逃离叶家那天,是叶母亲手帮她把玉牌挂在身上的。
其实除此之外,这个玉牌于叶鸢寻而言,再无其他意义。
她轻嘲道:“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你就拿去吧!”
伴随着她话音一落,涅槃剑猛然劈出,玉牌应声碎成了两半。
叶鸢寻看着手持碎玉的冥弑天,不知为何,心中大感畅快。
那种不被任何人左右,能力强大到能够为自己驱使,去做自己想要做任何事情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然而,这种良好的感觉却并没有持续多久。
冥弑天抿着唇角,将手中的碎玉捻紧,两块小孩拳头大的玉牌,竟然在他指尖化为齑粉。他冷笑着把手指上残留的玉粉拍开,对叶鸢寻伸出了一只手。
叶鸢寻刚提起涅槃剑想要应对,下一秒就觉得天旋地转,不知为何软倒在了地上。
冥弑天悠哉地收回手,慢慢一步步靠近她。
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叶鸢寻,仍旧执拗地用眼珠子狠狠地瞪着他,仿佛要将目光化作利刃,杀死对方。
“畜生,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