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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节 夏天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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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江城的夏天总是来得晚又走的早。夏天的最后一天,丁小文穿着凤姑姑买的白色公主裙去书法班。

奶奶本来是不同意丁小文穿着这身衣服去练书法的,万一弄上个墨点子,裙子就废了。

丁小文苦苦哀求,说天气已经转凉了,能穿的机会也不多了。加上这一年里丁小文身高长得极快,说不定明年就穿不进去了。

奶奶心想弄上个墨点子就弄上吧,反正明年应该也就穿不了了。小孩子就不适合买些特别贵的衣服和鞋子,第二年保准就穿不了了。白瞎了这似仙女的装扮了。

丁小文一年买不了几次新衣服。那个年代的小孩基本都是这样,捡些七大姑八大姨家哥哥姐姐的衣服穿穿。她这公主裙若是小了,说不定就要便宜哪个亲戚家的妹妹了。

丁小文穿着这衣服确实出众,仙气飘飘的。上课的时候张旭就忍不住多瞅了她几眼。

下课的时候,张旭先走的,可他没回家,他就在丁小文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他其实也不清楚他是在等什么,总之就站在那里了。

张旭看丁小文出来了,刚想打个招呼,但是却不知怎么,就是张不开口。阳光洒在丁小文的白色裙子上,美的像一个梦。他在心里说着,“小文,回家吗?我们顺路。”可是终是没有开口。他看着她走近,一步一步,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丁小文也看着张旭,在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刻,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再抬起,他依然看着她。她也想和他说点什么,却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从她的身上移走,直到并肩错过……

丁小文回到家,发现奶奶躺在床上,心里一紧,奶奶是从不会在午饭前躺在床上的。

“奶奶,你怎么了?”

“我没事,胃有点疼。休息一会就好了。饿了吧。你姑姑一会儿来给你做饭。”

“奶奶我不饿,给你拿胃药吃吧。”

奶奶点了点头。

丁小文从抽屉里拿出了胃药,倒了点开水给奶奶端了过去。奶奶的手颤颤巍巍地接过杯子,把药吃下了。

过了一会儿,姑姑来了。见到奶奶脸色惨白,急得不行。

“妈,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没事,我这就是年轻时候落下的毛病。那时候想当劳模,当先进,干起活来,连饭也顾不上吃。时间久了,这胃啊,就坏了。”奶奶用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

“那你休息一会儿吧。”

姑姑扶着奶奶躺下,就去厨房做饭了。丁小文看到奶奶的样子,心疼极了。

丁小文和姑姑吃完饭,奶奶的气色就好多了。

“妈,你可不能让小文随便自己一个人出去玩。那学校里面的厕所,休息日可不能去。”

那个年代学校的厕所都是室外的,一个坑一个坑的,上厕所就是去蹲坑。不能往下看,往下能看见其他人留下的“痕迹”。味道也是臭气熏天。所以厕所在教学楼的后面,并不近。休息日的时候,操场上人是很多的,但是厕所人是非常少的。

“是不应该去,太背人了。小女孩可得多小心着点。”

“就前阵子,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大惊小怪的。”

“我也是听同事说的。她家亲戚,在咱们丹江城下面的县城。两口子在学校门口卖菜,平时也没功夫看孩子。他家大姑娘放假就跟着她爸妈一起买菜。临晚上那会子,天已经蒙蒙黑了,大姑娘自己一个人去学校里面上厕所。谁料到……”

“咋了?”

“里面有个中年男的,个不高,也没太看清楚长相,一把就捂住了那大闺女的嘴,然后,然后就把那闺女给霍霍了啊!造孽啊,那闺女就咱们小文这么大啊!”

“造孽啊!那咋办了?”

“能咋办啊,这事情捅出去,这闺女没法做人了。他家没了主意,就问我这同事。我同事就告诉他们别声张了。这么大点的地方,互相都认识,有点事儿传的可快了。这事少不了被别人指指点点。”

“可不是,虽说是受害者,可是咱都知道,邻里邻居的指不定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可怜了那孩子。”

丁小文在一旁听着奶奶和姑姑的对话,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奶奶冲着丁小文摆摆手,“过来,小文。”

奶奶拉住小文的手,说:“你可不能去背人的地方玩,只许在人多的地方玩,听见没有。”

“哦,好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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