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总是没个正经样子的尤里安也坐了过来,有意无意地扯着衬衣领子笑道:“小瑞要是真去了赫弥蓝,路彻尔先生会不会寂寞得哭出来?”
瑞黑线了一下:“我觉得路彻尔先生怎么都不会哭的……”
“尤里安,把你的领子扣好,小姑娘都能看见你的胸口了,晚上做梦都会吓哭的!”法蒂玛蹬着长发束起的尤里安道。
“我倒也不至于会哭……”
“法蒂玛,我亲爱的,”尤里安对红发大姐头勾唇笑道,“上次你玩‘逛三园’输给了我,咱们打赌的那个吻,到现在都还没兑换呢?”
“你!你那是作弊!”法蒂玛怒了,“我一个艾梅拉坎人,怎么可能他娘的知道你们瑟兰斯有哪些葡萄酒庄呢!”
“可我还知道艾梅拉坎占卜要用到水边的哪些植物呢!”
听着这两个水火不相容的人吵起架来,瑞感到脑袋嗡嗡的疼,不由得开始后悔在“绿玫瑰”酒馆提出那些小游戏了。
她受“绿玫瑰”酒馆客人欢迎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客人们热爱她提出的那些新颖有趣的游戏点子,比方说敲七、十五二十和逛三园*。
“绿玫瑰”酒馆还把这些小游戏作为酒馆的一大特色,说成是“新大陆专属酒桌文化”,吸引更多的观光客前来体验。
瑞还曾尝试过和酒馆的客人们下象棋,凭着记忆画了老半天的棋盘,结果大家都嫌规则太复杂了。
“斗领主”这种简单的纸牌游戏更受欢迎,按具体情况还可以变成“斗爵士”、“斗上校”、“斗队长”等等。
「文化输出,大概是每一位穿越者的本能吧?」
瑞严肃地想到。
可惜的是,随着她看过的书越来越多,渐渐就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玩“逛三园”了。
见法蒂玛和尤里安一直吵来吵去,自己都没法和路彻尔先生继续交流了,瑞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提高了音量道:“要不然一起来玩‘逛三园’吧?法蒂玛女士,尤里安先生。”
“还是算了。”
“还是算了。”
不出所料,两个人异口同声、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
于是瑞咕噜咕噜的喝光了剩下的牛奶,拽住金发青年的袖子道:“路彻尔先生,您答应过的事情不可以说话不算数的!”
“你都还没收到结果通知呢,”路彻尔悠然地晃着啤酒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时候再来谈这个问题不好吗?”
“那您到时候可不准装作忘记了,兑现承诺是很重要的!”
“没错!”尤里安立刻提高了音量,附和道,“兑、现、承、诺是很重要的。”
“没错没错!”瑞跟着猛点头。
法蒂玛听出尤里安话里有话,顿时气得脸都红透了。
这时路彻尔望着尤里安,微微弯起唇角,说道:“尤里安,说到哭,上个月第一个周五晚上你喝多了,可是抱着法蒂玛的小腿痛哭流涕,嘴里一直在喊‘我只喜欢你’‘我哪里不好’‘只有你不明白我的心’之类的话呢。”
尤里安一呆:“欸?不,不不不,为什么您会知道?”
“还有这样的事?”法蒂玛也是一愣,“哦,天呐!那天我也喝断片了!我竟然错过这么劲爆的事!尤里安,快快快,快告诉我,你哭着喊着喜欢的那个谁到底是怎么回事?”
法蒂玛拍桌子的动静太大,坐在附近的客人全听见了。有人取笑有人起哄,一时间把尤里安逼得在一楼和二楼间窜来窜去的躲藏。几个熟客扑上去要捉住他,场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在这场喧哗的混乱之中,路彻尔跟酒保赛奇说了一句“记账”,就握住了瑞的手腕,拉着她走出酒馆。
天已经黑了下来,夜风微凉,月色怡人。
将那些粗鲁的笑骂关在身后,入夜后的城是如此静谧,和酒馆内部的火热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瑞乖乖地扯着路彻尔风衣的下摆,和他一起走在寂静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