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拉然毁了,肯瑞托可没毁,洛丹伦灭了,你在联盟的老相识还没死光呢。”
“你怎么做的?宁可去寻求恶魔的力量,也不愿意想想你的老伙计们,这就是你身上背负的血脉荣耀吗?奎尔多雷的骄傲?”
马库斯脸上浮现讥诮之色:
“我呸!因为你他妈刚和简翻了脸,你觉得所有人类都是加里瑟斯,都是阿尔萨斯那种废物!”
“因为你潜意识里从来就没对这些有过归属感。”
他整个身子前倾,湛蓝的双眼死死盯着血精灵的脸,脸上淡淡的笑容似乎是在嘲笑凯尔萨斯,却更多地实在嘲笑当年的自己。
………………
当年被乌瑟尔打晕丢上了船,马库斯的确是满腹怨怼。
但等到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东部王国,看到奥特兰克山脚的达拉然废墟,那满目疮痍的魔法圣殿,和那道触目惊心的剑痕时。
心中升起的第一个想法是,就算他当时在场,又能改变什么呢?
或许只是霜之哀伤中多了一个哀嚎的灵魂吧。
那是无数师长用性命给马库斯上的一课,也是马库斯重生后最重要的一课。
它给了身为穿越者的马库斯当头一棒,也许正是从那时起,这个年轻的圣骑士不再把自己的生命当做一场可以跑尸的游戏。
也是从那时起,马库斯找到了自己此生的目标。
“我要活着……安稳的活着……不留遗憾的……不容任何人破坏的……精彩的活着……”
在乌瑟尔的墓前,马库斯听到一个声音在心底对自己呐喊。
所以在黑门27年,凯尔萨斯面前的圣骑士七德不修,胆小惜命,锱铢必较,狡兔三窟。
他穿最闪亮的盔甲,因为他这样同伴会在注意到的第一时刻前来救援。
他在每一个落脚处建立避难所,因为他不知道哪一秒,会有聚焦之虹炸弹落在自己头上。
他和记忆中的每一个“大人物”交好,因为他抱不上最粗的大腿,只好无所不用其极的多抱几条。
他攒不下自己赚到的每一个铜板,永远在搞一些别人不理解的研究。
他努力的向上爬,只为了血条旁边那条金龙,和他心心念念的骷髅标志。
那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才是他活在艾泽拉斯的倚仗和底气。
他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怕死了……他只是害怕,害怕下一个黑门二十年到来时,他还是一样的弱小,一样的有心无力。
他只是害怕自己死的无声无息,尸体像一个沙包一样被丢在路旁,只在慰灵碑的最下面多一个不起眼的名字。
他只是害怕,害怕存在的痕迹被这个世界无情地嚼碎,害怕像梦中那样,罗宁,弗丁,布丽吉特,怀特迈恩等人惨死在他的面前,而他只能趴在他们的血泊中,耳边是施暴者的狂笑,脸上有刽子手的鞋子。
………………
“克拉苏斯找到了重塑太阳井的方法……”
发泄完心中的怒火,马库斯轻声说。
“我……”
“你知道,”马库斯毫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