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弗丁仍是摇头:“你找错人了。”
似乎是不想让马库斯反驳,弗丁掌心升起了淡淡的光晕,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下,但纵使他竭尽全力,也只能将圣焰维持在手掌上方一寸,单就威力而言恐怕还比不上此时的马库斯。
“看到了吧?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原谅的圣骑士,凭什么承担这份重任呢?”
弗丁收回了掌中圣光,语气平淡无比,似乎早就习以为常的样子。
“怎么会……”马库斯皱眉:“你……不是已经痊愈了吗?”
此话换来的却是弗丁苦涩的笑声:
“我也以为是这样……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但我突然有一天发现,我当年所信奉的忠诚与荣耀……不但无法救赎这个世界,甚至还……没法挽救一个油尽灯枯的可怜女人。”
“卡兰德拉女士她……”
马库斯迟疑地开口道。
弗丁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沾着泥污的手掌用力揉搓着自己的头发,点了点头。
“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把壁炉谷抛给她们母子,她也不会……”
“哈……”
回答弗丁的是圣骑士的一声轻笑:
“忠诚,荣耀,责任……”马库斯淡蓝色的双眸注视着满脸颓丧的弗丁,轻轻开口:
“这些狗屁玩意儿,不就是乌瑟尔和你一直在向我灌输的东西吗?”
粗糙的木椅在地面发出令人不快的摩擦声响,马库斯站起身来,自顾自地摘下了悬挂在墙上的战锤。
“吉安娜曾经说过,圣骑士好像都是脑子里有问题的家伙。”
他撇了撇嘴,似乎在为自己感到不平:“我曾以为我是个异类,后来发现,经过你们这些老顽固的洗脑,我特么最终还是和你们成了一路货色。”
“那个老家伙在天上肯定笑开了花,在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变成一个傻蛋,然后还没法改变什么的时候,他的教育就算是成功了。”
“你呢?大领主?”
马库斯的手掌抚过战锤的锤头,凹凸不平的触感告诉他,这柄战锤曾追随着他的主人南征北战,饱饮了无数鲜血。
“传教的时候头头是道的,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就连承认过错,然后努力弥补的勇气都没有吗?”
“我尝试过的……”弗丁神色木然地开口:“可泰兰……泰兰他说……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
“这东西是你这狗窝里最值钱的家什了吧,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