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王权号的甲板一阵剧烈的晃动,满脸鲜血的戴林一把捞起一个险些跌下船舷的水手,指挥刀砍断了一条挂上己方船舷的绳钩,对身后的大副咆哮道。
“不行啊!”大副哭丧着脸:“海潮贤者的祝福已经失效了……两个隔水舱已经破了……”
“少你娘放狗屁!”戴林头也不回,为滚烫的手铳填着子弹——他腰间的双管霰弹枪老早就炸膛了,手上这一支是从甲板上捡到的。
“你老婆也没那层膜,你踏马就不和他亲热了?老子年轻的时候什么风浪没见过,少废话,撞!”
大副一言不发,使出吃奶的劲转动船舵,海上王权号打了个横,朝着不远处的鲜红战船直直撞了过去。
“规避!”
血帆大船的炮门红光一闪,戴林立刻哑着嗓子大吼一声,靠着船舷趴伏了下去。
虽说海上王权没了海潮保护,敌船又处于t字有利,但吨位上的巨大差距仍让戴林的座舰占据着对抗的上风,敌船的侧舷炮只在海上王权号巨兽般的躯体上留下几个凹坑,少数落在甲板上的炮弹扑通一声被淡蓝色涟漪包裹了起来,手持长杖的泽林额头汗水涔涔,海战打到接舷肉搏的份上,他这个海潮贤者最大的作用也只剩下替友军消除跳弹这一条了。
“愣着干什么?被打傻了?”
大副急匆匆爬起身来,把一条绳索递给身边只穿了一条底裤的男人:
“船长把你从船头解下来,不是让你在这傻愣着的!去把帆重新挂上!快!我们得立刻转向!”
上尉如梦初醒,将绳圈挎在**的肩膀上,抻出一个绳头套在桅杆上,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哼……还算没喝成废人。”
戴林的余光看到了这一幕,鼻子里嗤了一声,火铳再次冒出浓烟,一个黑影惨叫一声成为了海面的一个浪花,只剩一根缆绳软绵绵地荡了过来。
“闹半天是这么回事……”
战争开始不久,戴林就发现了敌方战舰的不对劲,除去甲板上战斗员少的离谱外,再就是炮门内露出的操炮手看起来那么……眼熟。
直到海上王权号撞碎了敌方船阵中一艘主战舰后,他终于证实了心里的猜想。
“所有还有弹药的船!”戴林的吼声穿透了战场,“……给老子盯准他们的炮门,这他娘是地精的船队,轰死那些守财奴!兽人都是些旱鸭子!”
海上王权号最先响应了命令,堪称巍峨的船体缓缓横了过来,右舷的四排炮门同时展开,露出黑黝黝的炮口。
“火药可不多了,着紧点用。”
水手长一只胳膊撑着炮身子,隔着望远镜紧张地观测着与海上王权号遥遥对峙的地精战船。
“四百……三百……”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猛地挥手:“放!”
炮火轰鸣,巨舰上呼啸而出的实心弹轻易击碎了地精小型战舰的龙骨,船体崩溃,甲板上的兽人和巨魔士兵纷纷沉入碧波。
“砰!”
但海上王权号的水手们还没来得及欢呼,就被一阵摇晃震得东倒西歪。
“观测员!”
戴林抓着缆绳稳住了身体,向桅杆上的观测台望了过去,喊完才想起来,海上王权号的观测员貌似在战斗开始不久就壮烈了。
“火船!南偏西方向,还有近二十艘!左满舵!”
**着身子的上尉从观测台探出头来,被磨得血肉模糊的肩头上,还架着海上王权号主桅杆上重百余斤的望远镜。
“聋了?”
戴林不自觉地对着桅杆咧了咧嘴,随即再次板起了脸,对舵手位置的大副喊道。
“aye!”大副脏兮兮的脸上呲着两排白牙,高喊道:
“海上王权号!左满舵!!!”
………………
“老子……真的是……”
戴林的刀尖滴着鲜血,在部落战船的甲板上留下了一串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