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给牛头人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估计萨尔够呛能同意,格罗姆那是他亲生的朋友,最起码现阶段,在萨尔心里他比莫高雷的牛头人摞在一起都要重。
“直接说结果吧,”马库斯见吉安娜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笑道:“天才马猴烧酒肯定找到一劳永逸的新办法了吧?”
吉安娜挺了挺并不存在的部位,法杖顶端的宝石发出柔和的光晕,她对身边的肯瑞托法师们使了个眼色,走到正对格罗姆的位置,轻轻吟诵起了灰色的咒语。
在格罗姆脚下的地面亮起蓝色法阵的同时,几个身穿各色兽皮的兽人萨满和佝偻着身子的巨魔巫医走到了格罗姆身边,小心翼翼地掏出一薄如蝉翼的细小刀具,以格罗姆的皮肤为纸,刻出了几个奇异的文字,看得马库斯浑身发疼。
格罗姆似乎对这种规模的痛楚毫不在意,依然兴致勃勃地冲萨尔喷着口水,然而随着魔法阵构建完毕,巫医也在格罗姆鲜血淋漓的皮肤上收回了刀,格罗姆的声音骤然噎在了嗓子眼里,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看向周围的“医生”们。
“嗤……”
淡淡的血雾从格罗姆身上的鲜血符印出爆了出来,并不是流淌的血液抑或低落的血珠,而是经由裸露在空气的伤口爆出的血雾,很快兽人的身上层层叠叠地铁索便被血迹沾满,鲜血凝结在冰凉的铁链上,让格罗姆看起来像是染坊里捞出来的。
“差不多够了,”听到吉安娜开口说话,马库斯才注意到在法阵正中央,从格罗姆身上爆出的血雾中缓缓凝出了一个指头大的晶莹血珠,一眼望去便足以让人感受到其中的邪恶,而随着血液离开身体,格罗姆被血色充斥的眼球眼色也缓缓变淡,仍是血蒙蒙的一片红,但隐约已经能看到眼仁了。
“暂时只能这样了。”主持仪式的吉安娜看起来比格罗姆还要萎靡,它一半无奈一半不甘地对萨尔道:
“这些恶魔之血好像拥有生命一样,过一会格罗姆应该就能恢复意识,但彻底解除诅咒就不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了。”
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格罗姆体内恶魔之血的诅咒早已深入腹肺,贯穿肌理,哪怕给他一台透析机都不可能把他染回棕色,吉安娜能让他暂时“醒酒”,已经是集众人之智能想出的能立刻见效的最好方法了。
“我……很抱歉……”
格罗姆紧紧握住萨尔的手,气若游丝,声音嘶哑。
“回来就好,我的老朋友,”萨尔的眼眶有些酸楚:“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
马库斯看两个雄性兽人拉拉扯扯的有些腻味,打断了二人嘴里他听不懂的话:
“问问他还打得动吗?该进行下一步了,”他对萨尔道:“我赶时间。”
萨尔转了转眼睛,微笑着回答道:“十分感谢你的……帮助,不过现在格罗姆已经恢复了,我觉得……”
“想赖账?”马库斯并没有像萨尔想像中那样骤然暴起,而是笑眯眯地和他对视了三秒,把脸转向了仍处于束缚中的格罗姆。
“那好啊,”他把眼神转回萨尔脸上:“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我们人类讲道理滴很,起码明抢在洛丹伦就是犯法的。”
“好好休息吧,别忘了替你基……本痊愈的好朋友交医药费。”
年轻骑士脸上的笑容越是和煦,萨尔心里突突的就越厉害,但直到马库斯微笑着站起身来道别,萨尔都没有发现他有翻脸的意思,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当然当然……”萨尔满口答应,“我会派人向普罗德摩尔女士商议相关费用的。”萨尔拍了拍胸膛,显得颇为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