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丹伦波谲云诡的情势早有端倪,马库斯生怕瑞妮陷入危险,把乌瑟尔送给自己的火漆印章留给了他。
他坚信王座上的那位老国王有着掌控一切的能力,而这件信物能让瑞妮在最差的情况下进入皇家园林避险。
只是没想到这枚印章反而成了祸端。
“听着,大美人儿,我回来了。”马库斯与瑞妮四目相对,一字一句的说道:
“只是一点小麻烦而已,你会没事的,我说的。”
他偏过头去,嘴角扯了扯。
泰瑞纳斯从始至终就没考虑过放过马库斯,毕竟他是洛丹伦的君王,而马库斯说到底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
马库斯有的选吗?他望向泪眼婆娑的女人,双目有些失焦。
他没有。他现在所有的利用价值,都建立于他乌瑟尔弟子的身份上。
这个身份在老骑士心里比得上他效忠了半生的国家和君王吗,马库斯不是疯子。
这种被人牢牢掌控的感觉让他窒息,堵在他的胸口却让他无从抵抗。
怨恨泰纳瑞斯的算计?马库斯自嘲的笑了笑,若不是自己侥幸救了阿尔萨斯一命,泰瑞纳斯估计都不会用正眼看自己。
御林铁卫,更多程度上是国王想把乌瑟尔更加牢固地绑在米奈希尔家的船上。
老骑士绝对不是道德完人,但在黑门十二年的当下,他可能是整个艾泽拉斯最接近这个标准的人。
泰瑞纳斯想要乌瑟尔做阿尔萨斯王朝的铺路者,马库斯是他在老骑士身上能找到的唯一软肋。
就像面前这个女人,不知何时开始已经成了马库斯的软肋一样。
“陛下应当还没休息吧,”马库斯怀中的瑞妮渐渐安稳了下来,他轻手轻脚地把她抱回床上,向看守瑞妮的“狱卒”露出一个带着谢意的笑容——女人只是惊吓过度,马库斯在她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受刑的痕迹。
“麻烦阁下替我通报一下,御林铁卫马库斯要向他请罪。”
………………
“你醉了,马库斯……”
罗宁一手抓着马库斯,把还没停止生长的少年提了起来:
“洛丹伦王子凯旋的大好日子,我一个肯瑞托人要是卷进坠楼惨案可是个大麻烦。”
法师拎着马库斯脖子的手蒙上一层寒霜,马库斯被酒精刺激得滚烫的皮肤被低温接触,冻了他一个激灵,眼神也没像刚刚那样混沌了。
“你看你……伙计。”
罗宁一手摩挲着自己修的工工整整的短须:
“你好像刚刚从泔水里捞出来一样。”
罗宁找到马库斯的时候,他在幽暗城两人初见去的那个酒吧喝的烂醉。
“你需要洗个澡,换套干净的衣服……”
红发法师没容马库斯拒绝,轻轻抬手,空间之力波动,下一秒马库斯就被罗宁一把扔进了炉火酒店的浴室里。
………………
“呵……”
莲蓬头里倾洒的水流顺着马库斯的金发留到地面上,他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另一只手在胸口浅浅的伤疤上揉按着。
圣光术修复了这个伤口,但洞穿马库斯胸口的铅弹还是给他身上留下了一个终身纪念。
他摇了摇仍然昏沉的脑袋,伸手摸向浴室墙上的篮子,微微皱眉:
“瑞妮!我的沐……”
正如马库斯对阿尔萨斯所说的,老板娘不在他身边的日子里,他连怎么照顾自己都忘却了。
“被人伺候惯了啊……”
马库斯指尖光芒闪动,愈合了脸颊上一道几不可察的伤痕。
“什么破玩意儿这么难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