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皇帝每次醒来的时间也并不长,往往不到一刻钟,就会再次昏睡过去。
且因为已经中毒太深,他根本动弹不得,甚至话都说不利索,只能中风一样“呃呃啊啊”。
在皇帝身边服侍久了,他这样的情况,徐贤妃才终于能从太子偶尔的话缝里扣出一些信息来确认。
皇帝变成这个样子,有南夷一大半的功劳。
表面上说太医院没人能查出皇帝是什么病,其实大家心里都门儿清,只是不敢说。
说出去就要被暴怒的太子拉去砍头。
堂堂大夏储君,与南夷人合作放倒皇帝简直是骇人听闻。
但
徐贤妃想到这,却微微一笑。
太子恐怕也想不到,她在服侍皇帝的这段时间,因为皇帝四顾无援,而她又表现得不同往常一般的怯懦可欺,皇帝已经将她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就像现在
徐贤妃对上皇帝缓缓睁开的眼睛,微微一顿。
随即面带担忧地低声道
“陛下,您醒了”
她当即按照往常一般,招呼门口的福公公进来,当着皇帝的面道陛下又醒了,请公公赶紧去跟太子殿下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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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子咧开嘴,仿佛看不到皇帝求助的目光一般“嗻。”
随即退下。
从三个月前开始,每一次皇帝苏醒,都会用这样的眼神紧紧盯着他们。
谁看不出来他是在求助
只是无人理会罢了。
殿门随之关上,掀开又落下的珠帘重归平静。
皇帝眼中,对身边人最后的一分期许,也随之消灭。
徐贤妃温和的目光,重新落到皇帝身上“陛下,您感觉还好吗”
又用哀怨的眼神示意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您每次苏醒我都必须上报,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皇帝看着她,半晌,嘴唇微微张阖。
发出几声“嗬嗬”的响动。
“您说什么”
徐贤妃起身,凑上前去。
不知是听到了什么,她微微瞪大了眼睛“您确定吗”
殿外,崔文申安静地立在廊下。
身影沉默,似一头安静凶猛的狼犬。
只在最合适的时候出击。
他朝殿内看了一眼,却只能看到一片朦胧的影子。
半晌没听见其他动静,崔文申转身,离开了这里。
东宫内。
太子烦躁地掀开珠帘,把帘子弄得噼里啪啦作响。
“秋澈真是疯了彻底疯了前阵子抄了青楼赌坊不说,现在又要办什么女学”
他脚步声咚咚咚的,透露出主人并不平静的心情,“这皇帝谁爱当谁当,本宫是一天都不想再干下去了”
“殿下此言差矣。”
不知从哪里幽幽传来一句。
太子吓得差点从床榻上蹦起来,定睛一看,却见屏风后立着一道清瘦且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太子不爽道,“整天神出鬼没的,不怕本宫直接让人把你拖出去砍了”
“殿下,”那人轻声道,“您如今还不是陛下呢,等您登基,就会明白属下的苦心了。”
“储君之权,可不能和帝王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