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对自己感到了挫败。
她名动京城的才貌、温柔体贴的性情,向来是掌控男人心的利器。
可偏偏,秋澈是个女人。
在
秋澈面前,她一无所有,也一无是处。
所以秋澈要她走,她甚至没有理由反驳对方,也没有理由质问一句为什么。
更没有理由选择继续留下。
于是沉默片刻后,她选择点头,说“好。”
早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不是吗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反应。
李青梧走的那天,朝京下了今年以来的第一场雪。
秋澈说要送她,于是李青梧便撑着伞,打算与茯苓一起等在秋府门口。
路过偏殿时,她听见了里面传来了很大的争吵声。
听声音,像是秋澈和她的父亲。
那个李青梧见得不多的“公公”。
茯苓悄声问她,要不要去看一眼。
李青梧站在雪里愣愣的,很久没有说话。
她听见秋澈难得愤怒的声音,又带着几分疲惫“若非是你们下药,我怎么会和她怎么会不得不娶她进门”
“我已为你们所谓的计划做了太多让步,不要欺人太甚”
争吵声里,还有秋初冬同样愤怒的谴责声。
李青梧却已经无心再听。
她脚步微微趔趄了一下。
直到此时,李青梧才知道,那天御花园中,秋澈原来并不是心甘情愿和她滚在一起的。
她也是被算计的。
那场荒唐的情事之中,中了药的,不止李青梧一人。
李青梧抬手,慢慢捂住脸。
有冰晶的触感落在眼角,一时间不知是雪花,还是泪珠。
她只是想笑。
因为觉得可笑。
可笑她这一生,一直活在算计与被算计之中。
连嫁的“夫君”原来也根本就不想娶她。
若非药物影响,哪怕那天李青梧再狼狈,以秋澈坐怀不乱的君子之风,恐怕也根本不会动她一根手指头。
她怎么现在才明白呢
半晌,她听见茯苓喊她“殿下。”
“您脸色有些不好,要不要”
李青梧摇头,说
走吧。
茯苓问不等了吗
李青梧没有再说话。
她披着一件白色狐裘,拎着一件包袱,就这样带着一个丫鬟一个侍卫,只身离开了秋府。
再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那天的雪真的很大,离京的马车几乎寸步难行。
像是冥冥之中,真的有神灵在挽留她的脚步。
只是她执意要走,没人能留。
于是往后十年,李青梧每一次回京的路程,都变得无比艰涩悠长。
如同这天一样,寸步难行。
永远都比预料之中,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