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澈这话的意思,难道她已经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了
但秋澈说完就走了,完全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意思。
李青梧被她安排在偏房,听完了整个对话过程。
虽然不明白秋澈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李青梧还是选择了听从。
等秋澈敲门示意她可以走了,她才跟小心翼翼地在秋澈身后,默默思索着方才听到的话。
随即听见前面的秋澈问“你听出什么来了”
李青梧顿了顿“这位杨公子,在向你投诚。”
秋澈点头,见她犹疑,平静道,“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她这样说了,李青梧倒也没有再推辞“他为何会来找你”
而且秋澈看上去并不意外的样子。
“这我也不清楚。”秋澈想了想,“不过,据我猜测,应当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最近递草案改革律法一事。”
上辈子杨裘和她往来其实不多,不过也帮过她不少。
虽然两人政策上的意见实则常有不合,但相处之中,秋澈也能发现,他是个实打实的真君子。
秋澈是想与他合作的,因为朝堂中可用之人不多,而她很看重对方的人品。
但对方虽然是君子,却习惯了弯弯绕绕,性子谨慎小心,心眼不少。她也不想惯着,便没有先开这个口。
她知道,杨裘会向她寻求合作的,因为如今朝中,和他一样想要创新改革的,明面上只有秋澈一个人。
虽然对方处在风尖浪口,但也恰恰证明了她的能力,他若
是想寻找同盟,此时是最佳机会,若是错过了这次,往后秋澈就不一定能接纳他的投诚了。
最终,也确实是杨裘先沉不住气,主动找上了门。
李青梧听得一知半解,又问“另一方面呢”
秋澈歪了歪头“大概是因为,赵王爷”
李青梧默了默,踌躇着道“我不太明白。”
“哪里不明白”
“改革律法与他投诚之间的关系,还有所谓的红阎鸟是什么,丞相与南夷怎么了,还有赵王爷”李青梧声音低了下去,羞愧道,“都,都不太明白。”
秋澈也难得沉默了下。
即便她知道李青梧被困在宫里,对外界知之甚少,可她也没想到,她对政治上和京城局势上的嗅觉,竟然真的如此一窍不通。
李青梧看着她的脸色,似乎有些局促“我是不是不太适合这条路”
“没关系,你刚开始接触,不懂很正常。”
秋澈很快恢复了正常神情,安抚道,“现在还太快了,我希望等你真正考虑清楚之后,再来告诉我你的答案到那时你不懂的,我都会教你。不急。”
李青梧也就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没再问下去。
秋澈忙着继续去修改律法草案,一直在书房里坐到了晚上。
期间玉明玉砚在书房里来来往往,帮李青梧和秋澈搬东西,动作都很轻,没有惊扰到她。
于是后来秋澈听见敲门声时,下意识以为又是玉明玉砚两人,头也没抬,吩咐道“进。”
“帮我研个墨。”
来人没吭声。
不多时,一碗盛了排骨玉茭汤的碗先放在了书桌最边沿。
随即一双纤细白嫩的手拿起她身侧的墨块,悄无声息地替她磨起墨来。
她显然没怎么干过这种事,手法显得有些生疏。
秋澈的余光瞥见,立即认出这不是玉明。
她脱口而出道“你怎么来了”
说着,视线顺着这双手往上抬去,就见李青梧一身靛青色长裙,眼眸低垂地站在她身侧。
她耳戴白玉坠,盘发上插着一支孔雀银步摇,在灯火下折射出细微的光来,衬得她的眉目愈发温婉动人。
连眼尾那颗泪痣,魅人的意味也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