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秋澈。
所以对方眼里的火光似乎也在一瞬间,点燃了李青梧这颗沉寂了多年的心。
开始一下,一下地跳动了起来。
如果这是秋澈想要的,好像,也不是多么离经叛道的目标了。
她会帮她,助这星火燎原。
既然确定了要合作,自然也要协定一下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场面。
以及,如何能让皇帝同意赐婚。
两人于是又商量了片刻,起身离开前,秋澈顿了下,仍旧开了口“蛊毒一事,殿下打算怎么办”
李青梧低头去看自己的绣花鞋,轻声一叹“得过且过,船到桥头直吧反正,暂时也死不了人。”
也确实别无他法了。
秋澈无言以对。
心中却愈发愧疚,决定不管如何,哪怕无法解毒,也要想尽办法让对方的蛊毒发作时能好过一些。
转身时,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自从她坦白自己是女子后,李青梧面对她的状态,似乎反而更轻松了些
回到秋家时,夜幕已经降临。
秋家父子两个还被关在大理寺里,但柳夫人只接到了父子俩犯事被关押起来的消息。
听说她回来了,便慌慌张张来找她“你父亲和兄长呢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你回来了,他们还在宫里”
秋澈堂而皇之地坐在秋哲的院子里,提笔写信,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那就要问父亲和兄长自己了。”
柳夫人质
疑道“说谎你和他们同去的你怎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秋澈似笑非笑“夫人这话说的有些武断了,听人说这是件大案子而我只是个从六品小官,又怎会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呢”
柳夫人皱着眉打量了她几眼,冷哼一声,转身又慌慌张张地走了。
约莫是凑银子去打听消息了。
她走后,秋澈不慌不忙地写完了信,将信纸用飞鸽传走,随即起身,离开了空无一人的院子。
途中看到府中匆匆路过的下人,也仍面不改色,径直朝王姨娘的住所去。
她想起,十一年前,秋府走水时,似乎也是这样乱成一团的。
那是她噩梦的开始。
从小身为庶子,父亲对她的要求就总要比嫡子秋哲更严格一些。
有时秋哲犯错,赖到她头上,她无需辩驳,就会被偏心的父亲骂个狗血淋头。
王氏总和她说,这是是对她心怀期许,寄予厚望,所以才会格外严厉。
秋澈深以为然,也一直是这样相信着的。
因为七岁的小秋澈并不知道,除了相信这个理由,她还能怎么面对父亲严厉的那张脸。
直到那场意外的走水,彻底打破了这个善意的谎言。
十一年前她七岁,秋哲八岁,都是要入学的年纪。
当时秋府尚未落败,是她的祖母上一代的秋府掌权人林曦,刚刚去世的第三年。
按大夏律法,家中有亲人去世,眷属需守孝三年,才能入学或科考。
秋哲以这个理由拖了三年没有入学,直到守孝结束,拖无可拖。
他闹着不肯上学,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叫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然后打翻了烛台。
当时秋澈正站在一旁,站在王氏身边,听着秋哲的哭喊声,低眉顺眼。
心中却在想,为什么父亲要在兄长五岁时就让他入学。
为什么从没有和自己提过。
然后桌布被秋哲一手拽翻,烛台倒下来时,正正砸在她手腕处。
王氏惊呼着扑上来给她灭火,但烛台又迅速点燃了其他物品,火光连天,烧成一片。
秋初冬迅速抱起两个儿子跑了出去,看都没看一眼落在身后的王氏。
火灭了之后,秋初冬第一个检查秋哲的伤势。
见他无碍,便又转而去扒拉秋澈的衣服。
然后看到了秋澈的缠胸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