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舟手上的那个,是谢照洲去年在初中组化学竞赛上拿的奖杯。
宁时雪不知道什么是化学竞赛,但他知道奖杯是大哥哥的。
谢寒舟皱起脸,他觉得这些东西简直太碍眼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出个二哥,爷爷的书房居然摆着这些。
他不敢直接摔,怕爷爷骂他,就想掰掉奖杯上的水晶球。
但他还没来得及掰,手上突然一空,奖杯被宁时雪抢走了,他的小脚丫在地上狂奔,背带裤后头的兔尾巴球球都晃出了残影。
“你站住”谢寒舟懵了几秒,反应过来顿时暴怒,跺了下脚就去追他。
宁时雪跑得很快,但他毕竟才三岁,根本跑不过谢寒舟,甚至还摔了一跤,他脸颊火辣辣的疼,蜷起身子将奖杯抱在怀里。
其实他也可以跟谢寒舟打架的,他在孤儿院经常跟大孩子打架。
但他能看得出老管家卑微的态度,就像他们惹了孤儿院投资人,总是奶奶挨骂,他就只是蜷起来抱住头,没有还手。
谢寒舟愤怒到极点,从来没人敢从他手里抢东西,何况宁时雪就是个小乞丐。
他抬腿就朝宁时雪踹过去。
谢照洲躺在卧室床上,宁时雪恰好摔到他卧室门口,他在黑暗中睁开眼,脚步很轻地走出去,谢寒舟根本没发现他。
谢寒舟还没踹到宁时雪,脸上就猛地挨了一拳,整个人摔在地上,血顿时从鼻腔和嘴里流出来,他被吓得大哭,“妈妈”
廖燕婉听到动静就冲上楼,低头一看发现谢寒舟牙都掉了一颗。
“别哭啊,”她心疼得要命,抱住谢寒舟说,“让妈妈看看。”
谢寒舟嘴里缺牙,哭到口齿不清,指着谢照洲跟宁时雪说“他们打我”
廖燕婉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就去拖谢照洲的胳膊,谢遂及时赶过来,他拦住廖燕婉说“妈,你先问问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回事,”廖燕婉皱起眉,“他就能把弟弟打成这样吗”
谢遂转过头,他瞥到宁时雪怀里的奖杯,其实就猜到发生了什么,谢寒舟哭得厉害,他劝廖燕婉说“妈,我先开车带你们去医院。”
他比谢照洲大很多,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跟着谢老爷子在谢氏实习。
廖燕婉脸色仍然很难看,但又怕谢寒舟被这一拳打出个好歹,就赶紧带着他去穿衣服。
宁时雪躲在谢照洲腿后,他被廖燕婉凶哭了,眼圈红红,很小声地哽咽,抬起小手擦眼泪,谢遂靠近他,他就又往谢照洲腿后躲了躲,只探出一双哭红的眼睛跟他对视。
“没事,”谢遂语气很温和,蹲下身递给他块奶糖,“别怕啊。”
谢照洲垂下眼没开口,谢遂顿了顿,也没有跟他说话,就出去开车。
等谢遂走了,谢照洲俯身抱起宁时雪,宁时雪手心攥着那块奶糖就想往嘴里放,他没吃过,糖纸都没拆开。
谢照洲盯着他,眼神有点可怕,藏着很深的戾气,突然哑着嗓子说“不许吃。”
宁时雪被吓了一跳,他抱紧谢照洲的脖子,乖乖地将奶糖扔到了地上。
谢照洲又抿住唇,他抱着宁时雪去卧室,宁时雪白皙的脸蛋蹭破了一点。
老管家拿了药过来。
谢照洲低头给宁时雪上药,宁时雪蔫答答的,将脸蛋子贴在他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