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没有把赌注都压在她身上,这样的人对他来说有很多个,多到谢摇摇出生之前,甚至谢遂出生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准备了,最后用不到也没关系,总要有牺牲品的。
他不在乎她被抓,所以也不在乎有没有监控,只要她将谢摇摇抱出去就行。
反正她就算被抓,为了她的孩子,也什么都不敢说出来。
贡布让的手下做事很干净,必要时甚至会替雇主顶罪,罪名不会牵扯到他身上。
贺霖简直后背发凉,这么多年都被这样的人盯着,他想不到该有多痛苦。
宋离去跟谢照洲汇报,谢照洲身上还穿着那件带血的大衣,他握住宁时雪的手亲了亲,才起身去跟警方交接,将游轮上发生的事大致说清,然后又回到了病房。
医生说做完开颅手术,半个月内人应该就会醒了,再不醒就很难说。
谢照洲几乎不吃不喝地在病房外守了好几天,贺霖实在看不下去,劝他去睡一觉,谢照洲垂下眼睫,才终于哑着嗓子开口,“他怕黑,胆子很小的,睁开眼见不到我,肯定会害怕。”
“”贺霖张了张嘴,最终说没出口。
现在说这个很不合时宜。
宁时雪不但救下谢摇摇,甚至连贡布让都能打得过,怎么可能胆小怕黑。
谢照洲脑中却都是那双泛红流泪的眼,攥着他的几根指头,哽咽委屈地跟他说“哥哥,我的眼睛看不见了,这个地方好黑。”
“那你也得去换个衣服吧,”贺霖没办法,“你这样我都嫌弃,怎么去见他”
谢照洲喉结动了动,他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血,身上的黑色大衣也很脏,他眼窝格外深,整个人有种形销骨立的狼狈。
确实不能这样去见宁时雪。
谢照洲让老管家过来陪着宁时雪,才开车回家,洗掉身上的血,又换了身衣服。
他推开宁时雪的卧室门,宁时雪床头放着他给他的饼干盒,然后床上放着只谢摇摇那么大的小熊,谢照洲没见过这只小熊,还以为是宁时雪拍戏时买的。
他走过去,将小熊抱起来,才发现小熊肚皮上被缝了个兜兜,里头还有张纸条。
谢照洲将纸条拿出来展开,眼神突然一怔。
纸条正面写着,给谢洲洲的小熊,背面写着,新年快乐,你可能不知道,全世界我都最爱你,把我放在你的兜兜里吧。
谢照洲又
开车去医院,他带上了这只小熊,然后在去医院的路上,给宁时雪买了件一模一样的白色羽绒服。
晚上雪下得很大,他抱着小熊和羽绒服,从停车场往医院走,肩头大衣都是积雪。
医生不让患者家属整天待在重症监护室,他就待在医院走廊。
唐鹤安跟燕停也过来看宁时雪,他们赶到时,谢照洲跟贺霖都在病房外。
谢照洲怀里抱着小熊和羽绒服,他坐在走廊长椅上,唐鹤安本来想去跟他打招呼。
但还没靠近,就见谢照洲眼眶通红,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贺爸爸跟娃综导演都来过,季宵的舅父舅母也带着他来过。
眼看半个月了,宁时雪始终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