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雪拉住谢照洲的手,在货架转来转去,终于在角落找到了好几种小彩灯。
旁边有个板凳,谢照洲按住他的肩膀,低头说“坐下歇一歇。”
宁时雪老实地坐好。
谢照洲又去跟老大爷借了点热水,装在纸杯里递给他,水并不算烫,正好能暖手。
“这个应该很好看。”宁时雪漂亮的眼眸亮晶晶的,拿起一串小彩灯跟他说。
其实只是廉价的塑料小灯而已。
货架过道有点窄,谢照洲在他身前蹲下,握住他冰凉的手腕。
宁时雪脸颊仍然苍白,他穿了很多,但浑身好像还是冰凉的,腕骨瘦到单薄,皮肤底下淡青色的血管都很明显。
只有嘴唇抿得红润。
谢照洲突然想起他读高中的时候,宁时雪生过一场病。
其实他连这个人的脸都记不起来,也毫不关心,但事情闹得太大了,谢老爷子都连夜去了医院,他陪老人过去时才听说。
燕城多雨,只是稍微淋了下雨而已,就半夜高烧不退,引起很多并发症。
几乎要了他的命。
医院整晚给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
当时谢老爷子就坐在医院走廊摇头,跟他说这个孩子看起来就是养不长的,能
养多久呢,十几岁二十几岁
宁时雪指尖冰凉纤细,还拿着那串小彩灯,灯都亮起来了,明明灭灭地闪着光,映在他苍白昳丽的脸颊上。
他似乎觉得有点幼稚,又挨个摁灭。
谢照洲没忍住,抬起手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太凉了,他喉咙倏地一紧。
他承认自己对宁时雪有点在意,虽然这个在意到底有多少,他也不知道。
但他突然忍不住想,能不能在很多年以后,他还能带宁时雪来这个小超市买彩灯呢
宁时雪被摸得一愣。
他有点僵住了,谢照洲却只是不带情欲地摸了下他的脸,他有些不知所措,憋了憋,终于开口叫了声,“二哥”
谢照洲薄唇抿起,放下手,眼神温柔得有点不太像他了,问“你能叫我哥哥吗”
宁时雪原来管谢遂也叫谢大哥,只有对谢寒舟,是直接叫哥哥。
谢照洲觉得自己是想将另一个人的痕迹彻底从他身上抹除,但他又好像只是单纯地想听宁时雪这么叫他。
宁时雪脚趾又蜷了起来,他有些尴尬,这听起来也太嗲了吧
反正他是叫不出口。
“我是成年人了,”宁时雪浑身充满了抗拒,“小孩儿才会这么叫。”
“行,成年人。”谢照洲没为难他。
但还没等他松一口气,谢照洲眼中似笑非笑,嗓音也低沉又懒散,憋着坏靠近他问“成年人应该叫什么
“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