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冻僵了,宁时雪都没觉得疼。
“腿疼不疼”谢照洲抬起眼问他。
宁时雪摇了摇头。
他的脚也冻得有些肿,趾骨泛红,不是热水泡出来的样子。
但也不算严重。
谢照洲没碰他,就蹲在他身前,宁时雪一低头,对上谢照洲的视线,两个人都顿了几秒,然后错开眼。
宁时雪指尖被自己揉得发红,错一眼就好像撞入对方的真心和试探中。
等他又稍微泡了几分钟,谢照洲就说“好了,脚拿出来,有点冻伤,不能泡太久。”
宁时雪老实地拿出来,他低头擦脚时,谢照洲就端起了盆子,他瞬间一阵羞耻直冲大脑,拦住谢照洲说“我自己去倒。”
“外面冷。”谢照洲没让他起来,嗓音压低了,跟哄人似的。
宁时雪没穿袜子,脚还是湿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出去倒水,谢照洲将他洗澡的水也倒了,这种地方,只能泼在院子里。
已经晚上将近十一点了,北城其实只是个镇子,雪山脚下夜晚格外寂静。
宁时雪钻到被子里,浑身终于彻底暖和过来,血液也开始流通。
谢照洲确实很忙,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个综艺待几天。
他拿起剧本,跟宁时雪说“我去找趟贺霖,待会儿就在他们那边洗个澡,然后再回来,应该很晚,你先睡。”
宁时雪实在觉得他出门没必要跟自己报备,但谢照洲故意捉弄他一样,还说得这么清楚,他趴在被子底下,只能点了点头,才洗完澡,嗓音都是软的,很低地嗯了一声。
他们住的地方很偏,没什么人经过,虽然屋子里装了好几个摄像机,但今晚也都没开着,门外风雪呼啸而过。
听起来有种雪
山上独有的苍凉。
“害怕么”谢照洲掖了下他的被角,那双黑眸有些促狭,却问得很认真。
就像真的担心他会害怕一样。
宁时雪“”
他觉得谢照洲对他有什么误解,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宁时雪脸颊微烫,往被子底下躲了躲,赶人说“你怎么还不走”
“我尽量快一点回来。”谢照洲莞尔,他没关灯,拿起外套离开。
贺霖今晚跟淼淼住在当地的豪华酒店,离他们这边不远,但条件天差地别。
谢照洲将剧本带过去,跟他聊了几句,又签完合同,回去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多。
他还以为宁时雪早就睡了,没想到宁时雪被窝底下,却隐约冒出点亮光。
谢照洲还没靠近院子时,宁时雪就听到有人踩在雪上的脚步声,但他手上的游戏才开了一局,队友都在叫他,他没舍得直接关掉。
等到谢照洲推门进来,为时已晚。
宁时雪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慌忙将平板往被子底下一塞,但没什么经验,平板只塞进去一半,剩下的还亮着屏幕在被子边缘,简直欲盖弥彰。
“”
“”
死寂般的沉默。
宁时雪尴尬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没必要心虚,他都是成年人了,晚上打个游戏又怎么样他怕谢照洲干什么
于是他又拿了出来,接着打完这局。
谢照洲没开口,慢条斯理地将外套脱掉,重新挂好,然后就在旁边等他打完这局游戏,半垂下眼时,目光甚至很专注。
直到宁时雪屏幕上炸开一小簇烟花,飘过大吉大利,今晚吃鸡,谢照洲才伸出手,去拿他的平板,却被宁时雪眼疾手快地按住。
“你干什么”宁时雪不肯放开。
谢照洲嗓音很沉静,“该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